蓦地,白兰玖左手无名指传来凉凉的感觉,想要动作查看是什么,却被温浔阳牢牢握住。
圆形的金属带着冰凉的触感,穿过她分明的指关节,被送到连着掌心的地方。
须臾,白兰玖就明白那是何物。她淡淡地垂下眼睑,左手一松。
"你可以接受我一辈子的承诺吗?"
温浔阳每个字句铿锵有力,眼神中透出无比的坚定,就连白兰玖也被他掌心猛大的力道握疼,却是咬着牙不曾喊出声。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便是沉稳如温浔阳,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由得变得局促起来。他想开口说话,喉间却像是被硬物卡住,有些生生作疼。
白兰玖低着头,黑色的发丝因重力垂在脸庞,遮盖在她脸上的表情。
墙角极具欧式的摆钟滴答滴答,一声声,像是在催促着她的回答。
"温先生,您不知道,我配不上您。"
刻意加重话语中"您"字的分量,白兰玖仰起头,无神的双眼看向温浔阳,直直的,没有一丝闪躲。
这一秒,温浔阳没有说话,他可以感受到白兰玖的犹豫不决的情绪。
"温先生,您可能对我做过调查,知道那年我跟温良一起摔下山崖,他死了,我还活着,只不过是失了一对眼睛。"
白兰玖的话里没有头一丝沮丧,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可您恐怕不知道,我除了失去眼睛,还失去了作为女人的天职。"
不缓不急话语,却犹如重雷敲在温浔阳的心上。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绷紧。
"即便眼睛还能医好,可医生说,我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怀上孩子。"
白兰玖被温浔阳握住的左手又传来一股力道,像是在阻止她,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她咬了下唇角,颊边盈满苦笑,抽出温浔阳不愿放开的左手,取下那枚还未捂热的戒指。
"温先生,我是真的喜欢您,也想要陪着您一生。可是它,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真的很抱歉。"
没有人愿意扯开自己的伤疤让人看,跟没有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道出自己残缺的过去。
可白兰玖说了,说得太过平静。就像数学家向人们解释着,为什么1+1=2一般。
"我…"
第一次,温浔阳在脑海搜索枯肠,竟无法找到能够应对此刻的言语。他想讲,我不介意。可话卡在喉间,那生疼生疼的喉咙,却像是在阻止他编制出那句话。
将那枚银色戒指交回温浔阳掌心,白兰玖缓缓将手与他交握,低着头,语气沉沉的。
"先生,您的商业帝国,不止您一个人。"
他们,不会允许您迎娶一位无法生育的女人作妻子。
惊讶化作潮水,冰凉由指尖袭入脑中,温浔阳看着白兰玖,怔怔的。她,难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温先生,上次您曾经问过,为什么我不愿意叫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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