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风九黎和白月都已经躺下,旁边一床小被褥显然是给他预留的。
看风九黎一个女人和白月这大男人睡一个房间,却没有半点儿不自在,子期扁了扁嘴,掀开被子躺下,眼睛却在黑暗里不停的在白月和风九黎身上扫来扫去。
这样过了一刻钟,居然没有罢休的意思。
风九黎到底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陌生的人在身边,更别提黑暗中那双眼睛还一点儿都不老实。
终于开了口,“如果你实在是睡不着的话,可以出去守门口。”
子期低低的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风九黎,不动了。
风九黎睡觉极轻,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意。
有子期这孩子在,她就更睡不着了。
眼见着窗外月亮的暗影一点点移动,已经西斜,她有些庆幸起来。
看来,今晚七夜逍遥的药性是不会发作了。
这样最好,免得出洋相。
想着想着渐渐萌发了些睡意,似醒非醒的迷蒙状态下,她有些不舒服的翻了个身。
居然出汗了!
不过一刻钟,她便睁开了眼,坐起来披着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这时月亮已经快沉下去,凉风簌簌吹在身上很凉爽,但对于她身上的燥热感,还是杯水车薪!
第五夜,药性居然还是发作了,只是时间推迟了很多而已。
她扶着墙壁,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吟了一声,手指生生扣进墙皮,把指甲都弄断了。
些许血迹,顺着指缝往下淌。
可十指连心的疼痛,还是没能让她从药性的折磨中,得到半分轻松的感觉。
“该死的!”
风九黎使劲眨了眨眼,低声咒骂了一句。
幸好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快步走到水井边,打了桶冷水,对着头就倒了下来!
冷水兜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刺得她一激灵,燥热感顿时去了大半。
觉得这个方法可用,又连续打了几桶水往身上浇,总算是把燥热感压制下去。
天蒙蒙亮,风九黎湿哒哒的站在井边,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主家起的早,一开门就见井边占了个人,浑身湿透,像水鬼似的,吓得尖叫一声,“是谁?是人是鬼?!”
晨曦中,风九黎扭头朝主家看过去,颇为歉意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主人家,是我。让你受惊了。”
看见她站在井边的是女房主,五十来岁的样子。
瞧着风九黎一身湿透,忍不住上前啰嗦几句,“哎呀,你说你这小姑娘,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就用冷水往身上泼,这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现在石明渡这样子,连个医馆都不好找。”
风九黎对善意的女房主的啰嗦,并没表现出半分不耐,而是很领情地笑了笑,“谢谢关心,您放心好了,我……习惯每天早上凉水冲澡,不会生病的……阿嚏!”
显然,身体是很不给面子的,她的谎话说到末尾,还是被一个喷嚏给揭穿了。
女房主摇了摇头,“哎,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赶紧回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