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月楼张灯结彩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绮丽迷醉之景。
杜貔一身孔雀蓝的薄棉夹袄,暗纹描绘着踏云而升的一双麒麟,金丝银线的串珠云肩,真真应了那句"云霞满肩映妩媚",梅英采胜簪斜斜地插在花钿双髻的一侧,另一侧用瑶池清供边花缀着,凤目含笑,不怒自威。
花厅之上她从容地宣布,自今日始,怜儿正式担当这依月楼的头牌花魁。她话音刚落,厅堂上下哗然一片,怜儿在众姐妹的簇拥下,踏着细碎的莲花步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缓缓地从楼上拾级而下。及望到我这边,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徒然一僵。
上穿嫣红绮罗衫,下着烟波翠柳锦罗裙,外面罩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腰间的瑰色绸带随着走动漾起的微风盈盈垂落一边。
今日我的装束竟与她完全如出一辙,连凤冠霞帔上织的交颈鸳鸯都不差分毫,怜儿用妒恨地目光扫视我一眼后,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杜貔,厅堂上下寂静无声,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杜貔却也不急,甚而都不用抬眼与怜儿相视。接过一侧小丫头递上的热茶,用白瓷盖撇去上面的浮叶,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才径自说下去。
"头牌花魁这只是头一件,这第二件,便是今日亦是我们楼里躁动全镇的洞房夜叉,嫣儿姑娘上岸从良的日子,无论是达官贵人,商贾豪客,世家公子,亦或是凡夫俗子,三教九流,今日只要出得起这银两,我便应允赎了她去。大家意下如何?"
"500两。"
"1000两。"
"3000两。"
"3500两。"
"5000两。"
……。
叫价声一浪高过一浪,源源不断又有新的叫价声加入进来。似乎刚刚宣布的依月楼花魁的消息已淡出人们的记忆,我略为不安地望向怜儿。
"娘亲。"怜儿急急地走到杜貔的近前,拉着她的衣袖跟她撒娇。
杜貔捉住怜儿细嫩的?夷,轻轻拍了拍。
"娘亲也知道,今日之事,着实委屈我家怜儿了。只是,在商言商,娘亲首先是一个生意人,将她包装好了,得个高价,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明日你的抽头中再增加500两,算是对今晚之事的一个补偿。"
"娘亲……。"
杜貔抬起一只手,阻了她下面的话。
"对为娘的安排,女儿还有什么不满么?"
她眉头一蹙,特意咬重了"为娘"二字的读音,刚刚的和颜悦色即刻潜入冰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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