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走既然走不成,那么留下来就得继续忍受被折腾。
第二日,黄子睿倒也不与我作难,免了我抛头露脸街头卖唱的苦差事,不待我两秒钟的欢愉,复又高扬起下巴,眉眼点点,忽而转视着茶桌上的黒木匣,那个匣子我自是熟悉的,内里装的便是那日我饿着肚子卖艺得来的全数赏金。
‘那匣子里又是银元、又是纸币、又是圆锭的,白花花的直晃得人眼晕,你替我拿去街口的泰丰银庄给兑成50文一扎的铜板,回头随我一同上街捐给镇上缺衣少食的百姓。如此一来,你今天的活计倒也算得上轻省了!‘
听闻此言,我心下讶然。不是吧?!且先将我辛苦卖唱好不容易赚得的银子这件事按下不表,他怎可不顾我日后生计随随便便就将别人赚来的银两给捐出去了呢?再则。即便就算先前是我将他错看成那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放着面前这个活生生的缺吃少穿的平头老百姓,怎么就不见他拿正眼打量我一回呢?
‘还不快去?指不定本王一会儿又改了主意!‘见我杵着不动,黄子睿拿正了威慑的语气敦促到。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地抱起黑木匣,踯躅了片刻,最终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刚一转身,不想他又在背后叫住我。
‘我这里还有两粒成色十足的馒头锭,你亦带去一并给兑了吧!也算是我黄某人为镇上百姓尽得的一点绵薄之力。‘
黄子睿说这话的语气再是稀松平常不过,只是配搭上黑木匣里新入的那两粒个头硕大成色耀目的馒头黄金锭却甚是不寻常。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又有怎样的身价才可出得起如此的大手笔?再不然,定是昨夜睡觉时脑袋教驴给踢了,才会突发如此的奇思异想。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考虑的?‘捧着那么一盒沉甸甸的金银,掌心都沁出了汗意,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涩地问到。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黄子睿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八个字后。似乎并不屑满足我过盛的好奇心。取了佩剑回身将房门一带,便将我撵出了客栈。
‘看你这磨叽劲儿,想必到天黑都未必成事。也罢。也罢,不若还是我随你同去,也免得再遇上歹人,凌辱了你去是小,到时再弄丢了赈济百姓的银两事大。‘
他话音刚落,我嘴上旋即传来一丝裂痛,严重失水多时的嘴唇还是绷不住地开裂了,血腥的咸味蔓延至我整个口腔。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么?!呵!
只是任何时候我都不包含在他说的这个‘民‘里。
辛集镇上有条人尽皆知的环水河,河道弯曲蔓延穿过整个集镇。两岸多是临水而居的商铺人家,泰丰银庄便坐落于其间。站在街角朝南看,轻易便可瞧见门楣上墨汁淋漓的四个大字,只是门脸却不大,厅堂的光线过于幽暗,内里的一切远远地看不真切。
我扭头想要和身后的黄子睿加以确认,不想他早在距我五步开外的转角负手站定,眸中现出一丝桀骜,我有些讶然地退回他身旁。
‘你……这是改变主意了么?‘
‘区区一桩小事,毋庸劳烦本王亲力亲为了吧?!‘他不答反问,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鄙夷弧度。
我眨巴眨巴双眼,峨眉微蹙,心思几番回转。
‘莫不是你忘了我手里还有这木匣子?倘若我捧着这匣金银跑了,你又能奈我何?‘我扬起脸,挑衅地冲他脱口而出。其实,说这话的终极目的无非是让他陪我走这一遭,以免这身褴褛的衣衫进钱庄这样的地方为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这事本王倒真给忘了。只不过恐怕本王这里竟也有嫣儿姑娘不知道的,这泰丰银庄前前后后,院里院外统共就只这一个出口通往街上,所以本王盯住这里就好,并无后顾之虞。‘他微一缩瞳,贴近我的耳侧说出这句,复又悠然踱步开外,唇角却始终挂着冷然的笑意。
‘那嫣儿这一身衣衫褴褛地进去,难道王爷就不担心嫣儿铜板没兑着,人却被钱庄管事给轰出来?‘他眼角逶迤的戾气让我失了同他弯弯绕绕的兴致,索性实言以告。
‘如此甚好,倘若有好戏,那本王便更不愿错失良机。‘他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欠抽表情,嘴角地弧度愈发玩味地勾翘着。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居然有人有如是恶趣味,别人越倒霉越落魄出糗他似乎就越容易从中得到快慰。我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后牙槽挫了又挫,硬生生地将胸口涌起的恨意逼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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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大马游历归来的安安,给大家拜年啦!恭祝各位亲在新的一年里万事顺利,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