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和他之间,面对只有一线希望的幸福,弃卒保车也不失为一种无奈中的明智之举。
而当真走弑君这步险招,之前的每一举措都得布置周密,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将自己和身边的人拉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可令我不得不为之惊奇的是,原本以为至少得花上数月呕心沥血仔细谋划的谋篡大计,黄子睿在第二日便胸有成竹地有了眉目,我适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前些时日他一直忙碌的功课却原来……。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确是尽显了黄子睿的王者气魄。只不过,长时间待在这样一个拥有着强大气场的男人身边,难免会令我产生一种被人从背后盯上,操控于鼓掌之间,脊柱发寒的瑟瑟之感。此刻的我面对他便是如此。
我被着人请来的时候,黄子睿依旧像往常那般气定神闲的坐在堂前,两条俊朗神逸的秀眉很放松地舒展着,望向我的双眸深处隐隐流动着琥珀色的眸光。两片薄唇边勾着一抹邪佞的笑意,而那笑只绽于唇角,却未达眼底,让人永远琢磨不透他真正的所思所想。仿若昨夜之事根本未曾存在过一般,他只不过是那个恰恰和我听去了同一个别人故事的男子。
‘允诺之事,嫣儿姑娘不会出尔反尔吧?本王今日特来讨个确切的说法。‘随意而懒散的口吻,声音的主人望向一脸迷蒙的我,目光令人玩味。却并不急迫。
‘那王爷觉得嫣儿是那种只会白口说空话之人么?‘我肃起面容,换上一副清冷的神色,掷地有声地反驳到。
我的反应让黄子睿明显一怔,抿了抿唇。旋而接口往下说。
‘嫣儿既已答应随本王回宫助本王一臂之力,那本王便有几点不情之请,望嫣儿姑娘务必遵从。‘
‘可,王爷尽管说来。‘我的神色略略释然开,嘴角的唇线也跟着柔和了起来,虽然话语中依然难掩凌厉之气。
‘首当其冲的便是失忆二字,姑娘必须将先前与本王结识的种种记忆,抛弃得干干净净,今后在皇宫中任何地方相遇,便都必然是初次相识。别人引荐。情绪不可流露半分。遭人揣度。而之前的种种,万般情状下,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哪怕那个人是你在宫里最相好的姐妹。‘说到这里,黄子睿微微侧目,似乎有意留心我的神色。
我让他宽心地冲他点点头。
‘这个不难,这个在嫣儿被送去藩属和亲之时,便已经做到,故技重施,只有驾轻就熟的份,王爷大可放心。‘我心底怅然偷乐,若非我演技逼真,那他面前站着的便只会是诈尸的苏缘儿。而不是攥着狼王放妻书的活生生的嫣儿。
‘其二,姑娘是因本王之邀加入改朝换代大计的,自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必身处险境。每一步行事布置必得周密,请姑娘一定要答应听从本王的统筹安排,断不可意气用事贸然行动。每隔一些时日,便会由蝶儿丫头将本王用特殊药水书写在字条上的下一步计划带给姑娘。‘
蝶儿?我当下吃惊地打量那个外表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成日里快乐得没心没肺的丫头,此刻正低眸垂首侍立在黄子睿身侧,难怪说这些话之时他主子向来不避讳她的存在,怪只怪她伪纯的深度,是我这样的人远远不可企及的。
接收到我的目光,黄子睿进一步解释。
‘蝶儿她是个孤儿,还是孩童的时候,我便接济她在宫外过活,后来这丫头为了感恩,四处拜师学艺,练就了一身绝世身手。只要我出宫,她便跟在我身边。随了我这么多年,已经成为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心腹。她这般的年纪,外人看都只是一个大喇喇的粗使丫头,其实她的武艺、心计、谋事及判断能力样样非比寻常。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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