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拂过满山白梨花,零零落落地飘散下来,在苍茫天地间就像下了一场盛世白雪一样。
两剪白色身影依偎在一起,衣袂浮动,发丝纠缠,梨花翩然往下落,落在他们墨发上,衣襟处。这样的画面恍若梦境一样,真是叫人觉得不真实。
逝雪深的脚步稍稍迟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时难以平静,就像被小虫子轻轻咬了一下,疼痒难耐,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低下头用手握住胸前发光的金色连心锁,目光揶揄间,微微扬起苦涩的笑意。
他们两个并肩的时候,恍若世间任何都成了多余。
晨风亦扬起逝雪深身后的墨发,他不由烧脑筋,左右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算了,总不能让他们反过来发现自己吧,那样多尴尬。
逝雪深摸了摸下巴,一拂衣袂走了过去。
阿霓安静地躺在白司离怀里,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她紧闭着眼眸,稍稍蹙着眉头,一只手紧紧攥着白司离胸前的衣襟。
看到来人,白司离疲惫地双眼才微微抬了抬。
“我来晚了吗?”逝雪深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眼前的男子和从前一点未变,只是眼中仿佛又多了一些东西。
白司离仿佛预料来的人会是他,抱着阿霓的手臂又收了收,“不晚,你出现的时候总是有原因的。总是恰到好处。”他淡淡道。
逝雪深微微一笑,“看来你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想那紫神玉果真是叫人起死回生的宝贝。”
白司离看着他,眼前的男子很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小丫头没事吧。”见白司离没有答话,逝雪深也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微微俯下身来想看看他怀中沉睡的女子。
白司离皱了皱眉头,“你早知道红尘剑是不祥之物。”
逝雪深勾起唇角,不可置否,“那你应该也知道,阿霓如今的师父是谁。”
“我一开始还有些不信,原来百年光阴,她真的去了那个地方。怪不得……”白司离喃喃道,“怪不得……”
逝雪深没有说话,不经意间目光暼到白司离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他的掌心里面,赫然是一道弯曲及深的血痕。
逝雪深这才有些急道,“想不到她真的连你也伤。”
白司离抬眸,看他的眼神全然一副‘你以为呢’的样子。
“我倒没什么,如今所有伤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只是昨日阿霓被戾气所伤,乱了心智,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境睡去。”白司离皱了皱眉,“红尘剑的魔性不容小觑,难以控制。”
“看来,那柄红尘如今真的已然和阿霓人剑合一,它将她体内所有的魔性都激发出来了。”
白司离的声音冷到极点,“早知如此,你当初在那里的时候为何不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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