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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林中清凉,淡静,风吹花落,隐约有菖蒲香气。她头戴旧竹楼,背着药篮,抬手挥汗时,记起后山那片藿香正开着淡紫小花,算来可以割取。
她不由微笑,初夏的阳光晒干的藿香草有股馥郁之气。二十八她年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夏日也可以如此光辉灿烂。
一叶娇黄萱草在碧丛中摇动着,她俯身过去。嗖地,烈日下,一支箭头乌青的短剑贴着她背部掠过。她浑然不觉,手指才触及花茎,却改了主意,只是轻轻触了触初放的花叶。何等清新的生命,何必折子为快呢?
脚上新换的草鞋有点磨脚,她顺势蹲下身将绊带重新系过。五只乌青短剑擦着她的竹笠飞过。她系好鞋绊,一抬眼,从草缝间看到碧丛那段有一簇半夏,肥绿的叶片在烈日下油碧生辉。她欢喜起身,预备用药锄去刨掘,不聊足下一滑,人便顺着斜坡滑下两丈余。十多支乌青短剑射落在原先她站立的那位置!
滑落时她手正抓着那簇半夏,现在正连根拔在手,成串的肥圆根茎令人感到清凉的药意。她站起身,拍拍站在裤腿上的褐红色的山泥,将那簇肥绿半夏丢入药篮。
“冰儿姑娘,今天又采了很多药啊。”村人在路口见到她,与她热情打招呼。
“是啊,今天采到很多藿香草呢。”她甜甜的微笑着。
虽然她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冰’字科斯她看上去一定儿都不像她名字中的那么冷冰冰。
她绕过村口走到了后山,在茅屋面前晒得发烫的大石头上的将药草一束束摊开,带有生命气息的清香纠结着阳光向四处蔓延开来。
她自井中提出一陶壶佩兰凉茶,斜倚在竹榻上,在凉风里面慢慢地自斟自饮。
一支短剑自竹窗外射来,打在竹制茶杯上,茶水溅落,泼湿了她的围裙。她抬起头来,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南窗口,巨大的蓖麻叶子在他的身后摇荡着。
“冰儿姑娘,你的运气真好,出奇的好。过去我用短剑射你,次次落空。”黑衣男子冷笑起来,“看来是看走了眼,姑娘倒是个不同寻常的药师。”
“谁能分那么清呢,什么是寻常什么是不寻常,我采我的药你杀你的人,与我何干呢?”她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甜!
“我们杀那狗官,姑娘好像是目击者!如此,你自选吧,是有毒药自杀还是我来动手?”
她垂下眼,举杯,将手中的佩兰茶一饮而尽,又斟过一杯,递过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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