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朱大贵刚刚入席时还摆了几分驸马爷的谱,随着酒喝开了,这厮烧锅炉的嘴脸也就慢慢露出来了。而后西门庆又扯着他加深了几杯,朱大贵这厮渐渐的被酒精控制,情不自禁的开始掏心窝子了。
朱大贵拉着西门庆的手,黯然垂泪道:“西门兄啊!方才你道‘苦读律法无用,傍富婆才是硬道理’,当兄弟的告诉你,你这句话实在是谬误啊!”
“西门兄,实不相瞒,做面首吃的便是青春饭啊!假若有一日,兄弟我人老珠黄,精尽阳软,你当那郡主还能与我厮守不成?她上一任丈夫便是榜样啊!恐怕到了那一天,兄弟我一样也会被她扫地出门!”
“坊间说我要做龙图阁大学士?这种话你能信么?实话告诉你吧!兄弟我到了汴梁,只是像坐牢一般在驿馆里蹲了三天!莫要说当今赵官家了,就算是郡主的家人,我都一个没见着!莫说是金銮殿了,就算是郡主家的王府,兄弟我都没进过门!”
“莫要说什么大学士了,哪怕是郡主能安排我在汴梁做个最一般的公务员,我朱家都要感激她一辈子,可惜啊,就连这一点她都不想给我!我啊,充其量不过是她口中的一点野味儿而已!”
“没错,我在县里抖威风,的确是拉虎皮做大旗,我其实是一点本事也没有的。我这样做的原因,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县里州里的官老爷,好为自己谋个后路而已啊!”
太史昆、西门庆听了朱大贵的这番话,皆唏嘘不已。这社会啊,做个面首都如此坎坷,想来想去,还是上山做强盗来的痛快呀!
朱大贵红着眼珠,向太史昆问道:“太史兄,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今晚上约我出来,肯定是有事情找我。兄弟我的这点能耐,刚刚您也都听明白了,太史兄你要觉得兄弟我能给你帮得上忙,您就尽管把事情说出来!”
太史昆微笑道:“如此我便实话实说了。我今晚找你的原因,就是为了摆平武松的案子。黄知县、刘知州两个人我已拿下了,如今就差你一个人了。”
“武松?胡家灭门案?”朱大贵眼眉一挑,说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插手这件案子,为的是想把胡家的财产搞到手。如今我借着办案的机会,已经把胡家的浮财收拢了个差不多,所以说这件案子判成个什么样,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更何况,他胡家满门老小都被填坑了,连个喊冤的苦主都没有。这个案子,听起来大,实际上难度却是小的很。”
浮财收拢个差不多?啊呸!大头都在我这儿呢!太史昆摇头暗笑。
朱大贵继续道:“太史兄,这个忙,你兄弟我给你帮了,只是我也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那武松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他如此奔波?恐怕摆平黄知县、刘知州都不是轻松的事情吧!”
太史昆含笑道:“武松这人,我素未谋面。只是前些日子我见他哥哥武柏垂泪不已,所以就随口应承下营救武松这桩事来而已。”
“随口?”朱大贵惊叫道:“太史兄!你左右奔波,就是为了随口而出的一句应承?”
“没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太史昆就是这个样子的,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这个,就是一诺千金。”
朱大贵闻言,不禁动容。西门庆见状,帮腔道:“朱朗啊!你是不知道呀,做昆哥的兄弟,实际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哟!”
太史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淡淡然道:“大贵啊!既然今日你许诺要帮我的忙,那么我也不能没点表示。这样好了,金银财宝我也不拿出来丢脸了,今日我只是赠给你一句话:兄弟,哪天落魄了,到哥哥这里来!”
“哥……哥”朱大贵憋着一汪泪花,眼见着就要被感动湿了。
太史昆目视朱大贵,手里打着拍子,缓缓吟唱起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哥!大哥!我懂了!”朱大贵再也按耐不住,终于湿了。他扑倒在太史昆脚下,抱着太史昆的大腿哭叫道:“昆哥!仗义啊!今后俺就跟你混了!”
“嚯嚯嚯!乖~!”太史昆摸着大贵的后脑勺,仰天长笑!
“大贵呀,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开庭吧!到时候,哥哥我会来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