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他该死!”太史昆摆足了景涛哥的咆哮状,怒吼道:“这个黑脸的莽汉,犯了军法!便是他活着回来,本王也要斩了他!”
萧海里委屈道:“殿下一声令下,他便上阵了,哪有违反军法呀!”
太史昆眼睛一眯,道:“我大辽马军操典上分明写着,马军冲锋时须要在百丈外开始加速!可这个莽汉,居然在二十丈处还慢吞吞的颠马玩!你说他该不该死!”
“啊!这……”萧海里哭丧着脸道:“两军之间,总共只有二十丈……”
“那他不会先向南跑八十丈,而后再往北冲一百丈么?”
“这……唉!”萧海里眺望了一下远处那个匍匐在马尸后的黑脸汉子,无奈地挥下了手臂。瞬间,千支利矢破空而出,两营之间坠下了一阵箭雨。
不疼,只是麻的厉害。原来后脑被利箭贯穿是这般滋味。
我杀了三夫人的堂弟,三夫人却随后毒杀了姐姐与我那不足十岁的外甥。
握了半辈子刀的手,见到推豆腐的磨盘却总会不由自主的手痒。
也许,我应该做一个豆腐匠的吧!
愿我来生,不再执刀。
萧莫兀离开这世界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松开了手中的弯刀。
“哈哈哈!女真人顶不住了!全军将士听令,给我冲!”太史昆一面手舞足蹈的下命令,一面在内心里鄙视自己的这副欠扁模样。他操起一筒令箭全数丢在地上,又是喝道:“对了,别都冲上去,调上五十个箭法好的留在营中!”
十几个将领硬着头皮领兵向达鲁古部营地冲去,太史昆身边站着的只剩萧海里与五十个弓手。
萧海里问道:“殿下,若是留些人手保护咱们,应当各兵种都选上几人才是,可为何殿下只留弓手呢?”
“保护?本王武艺高强,哪用得着护卫?”太史昆嘿嘿一乐,道:“此五十人,乃本王选拔的执法队!”
“哦?”萧海里疑问道:“何谓执法队?”
太史昆把手一挥,道:“海里,你率这五十人,立于围墙边缘,若有临阵退缩的士兵,格杀勿论!”
“啊!杀自己人!这……”萧海里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太史昆微微一笑,拍着萧海里肩膀道:“海里,我看好你哟!越王身边还缺个宰相……哦不,缺个大于越!我看你很有希望呀!”
萧海里骨头一酥,拱了拱手,连忙带上五十名弓手执法去了。
太史昆踮起脚尖,远远看了一眼对面军营。只见一百女真弓手将虎啸军的冲锋牢牢压制,而其余二百人,已是跨上战马,持着大斧巨锤,杀出营来。
“女真人的战斗力,还真是强啊!”太史昆念叨了一句,却是不动声色的溜出了虎啸军的军营。
残阳如血,雪地中,亦是一片血色。
残破的营帐中,十余个女真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个战场。
他们是这场血战的幸存者,太史昆立在不远处的山岗上,目送他们离开。
达鲁古部完了,最起码二十年内,这个部落血气全无。他们部落中三百余精锐战士,如今只剩下了这十几人。
“女真人的战斗力竟是如此强悍!”徐宁蹲在一块青石上,剔着牙缝说道:“一千个配备了精良武器的契丹人,居然被三百个武器简陋的女真人全歼了!”
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达鲁古部,若是史书留名的完颜部呢?太史昆目视远方,心中思潮涌动。
忽然,山下死尸堆中爬起了几个人影。即使离着百丈的距离,太史昆还是分辨出了人影中最为胖大的那一个。
萧海里,他居然没死。
太史昆拍了拍了高大壮,带领众人赶下山去。
萧海里呆呆的看着毫发无伤的太史昆,满目茫然。一旁武松、徐宁挥动兵刃,刚刚逃的性命的几个小兵顿时做了刀下鬼。
太史昆抖开长剑,挽了两个剑花,将萧海里一双脚筋挑断,而后,长剑交到了高大壮的手中。
“你可曾记得,沈州城外那百余条性命!你可曾记得,杀我妻儿时你那猖狂的笑声!”
长剑在萧海里喉前颤抖,高大壮目红如血。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记得了!定是你记错了!”
这一刻,萧海里忘却了脚跟上传来的剧痛。
“杀!杀!杀!”
剑刺,血涌,人死。高大壮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唉。”太史昆一声叹息:“可惜了我那万贯交钞了,如今都被血污了,不能使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