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起,煨在火头旁的馍与熏肉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劳累半天的兄弟们都已流出了口水,却只有太史昆一个在默默发呆。
武柏挑了块肥美的熏肉,递于太史昆面前,问道:“昆哥,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莫不是想起潘家小娘了?”
太史昆哈哈一乐,道:“却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何完颜部中只见老幼,却不见成年男子呢?便是那二三十岁的壮妇,都极难见到,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有何奇怪呢?”武柏道:“这些部落之人生活极为清苦,怕是那些青壮都出去劳作了吧!”
太史昆摇头道:“如此寒冬腊月,寸草不生、兽迹难觅,他们劳的哪门子做呢?此时出门,最多也不过是寻些枯枝回来做柴,又哪用全族青壮皆出门的道理?”
“亦或是见到萧奉先这个使者到来,青壮都出去躲避了也未尝不可啊!”武柏笑道:“区区一个女真人的部落,昆哥何必这么上心?即便是昆哥整日挂在口头上的阿骨打,不也是见到萧奉先这等卑微人物便吓得不敢露面了么?”
“非也非也!完颜部没这么简单。”太史昆道:“我见过阿骨打的儿子完颜宗望,从他的作风上可知,完颜部的野心可是不小啊!”
武柏道:“契丹人残暴,异族造反是迟早的事!在南京道,咱们的张觉兄弟已经竖起反旗了,据传东京道的渤海人,上京道的回鹘人也早有不臣之心。女真人有野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话说回来,若完颜部果真能把辽国搅乱了,对咱们大宋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是不是好事,不能看得如此简单。”太史昆叹了一声,道:“大宋的江山太富饶了,若是女真族取代了契丹族,他们有岂能不眼馋大宋的财富?”
两人的谈论,早已将众兄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众人围坐在太史昆的身旁,静静听他分说。
“如今的契丹人统治辽境二百年,早已是腐朽不堪,如日暮西山,与咱们昏庸当道的大宋王室却正好是一对弱兄弟。这么一对没出息的兄弟做邻居,反倒是能够相安无事的过太平日子。
可诸位想想,若是咱们大宋的邻居忽然换做了一个野蛮凶狠、锐意进取的女真人呢?只怕大宋的花花江山,又要迎来一番蹂躏。”
众人听闻了这番话,心中不由得平添了几分闷堵。徐宁捶了一下地面,郁闷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完颜部少说也有数千名战士,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又如何能收拾掉他们呢?”
太史昆道:“收拾他们肯定是收拾不了,不过添些乱子,拖拖他们的后腿却还是有可能的。”
众兄弟闻言,纷纷竖起耳朵静待太史昆的高招。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完颜部有野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数十年前,他们就派出人手布置在大宋,盗取了不少大宋的技术。若这些技术应用得当,怕是生产出武装数万人的武器盔甲不在话下。
我约莫着,如今完颜部中的青壮,定是藏在某个隐秘所在制造武器、练就精兵。若是咱们能寻到这个隐秘处,一把火将其化为飞灰,把完颜部盗来的技术、制作的兵甲统统毁掉,那么他们称雄的时间一定会推迟个十年八年的,哪怕是从此一蹶不振也未尝不能呢!”
众兄弟闻言,精神为之一振!恰好马植温热了一囊烧酒捧与众人,于是众兄弟皆手捧酒盏,碰做一处,放言定要寻到完颜部的藏兵之所,好烧他一把通天火焰。
十余只捧酒盏的粗壮手腕中,却是多出了一支又皱又黑、污浊不堪的腕子。太史昆定睛一瞧,居然是方才从雪地中救出的醉酒老头不知何时醒来了,竟也是端了酒盏混在了众兄弟之中。
太史昆一把捉住老头的手腕,喝道:“你这老不休不是醉酒睡着了么?又是何时醒来的?”
老头先不去分辩,而是将雪白的一颗皓首凑到酒盏旁,吸溜溜的饮了一通。完事一抹嘴,老头这才哧哧吭道:“你们一打开酒囊,俺就嗅到酒味了,岂有不醒之理?”
太史昆不理会的老头的分辩,又是追问道:“老不休,你是完颜部的人吧!方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哦哟哟!我可不是完颜部的人!老头我啊,是个正统的汉人呢!”老头抹了把鼻涕,又是说道:“再者,老头我也不叫老不休,我的名字啊,叫矮老头!”
“矮老头?这叫什么名字?”太史昆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狐疑道:“你这个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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