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可是,她既然要梁氏主枝断后,可为何却放过了你父亲呢?”
“我……我不知道……”梁乙尧忽然听到了这么多上一代人的恩怨,脑子晕的一塌糊涂。
“那是因为,你父亲不能人道,根本没有可能生下后代!这样一个废人,不可能做上国相,也不值得人动手杀他!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我……我爹不能人道……”梁乙尧双耳轰鸣,失魂落魄跌了几步,茫然问道:“我爹不能人道,那肯定不是我亲爹了……我亲爹,会是谁呢?”
梁观潮缓缓吐了一口气,沉声道:“是我。”
“你……是我爹……”一瞬间,梁乙尧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老者能容忍他的一切任性,能解决他的一切麻烦,能默默的为他做所有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事,却从来没有说过回报二字的原因。梁乙尧怔怔抓起梁观潮宽厚的双手,缓缓叫道:“爹!”
“哎,我的儿!”一刹那,梁观潮老泪纵横。
“爹,我有件事问你。”梁乙尧道:“为什么咱就不能争皇位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做太祖,我就不能做太宗呢?咱们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为什么咱们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呢?”
“嘶……”梁观潮倒吸一口冷气,捏着梁乙尧的手,深沉说道:“儿啊,你这话,把为父给说动了!这皇位,咱们爷们就抢一把!”
………………
朱大贵张开嘴巴,吞下了一口滚烫的粥。忍着喉咙钻心的火辣,他温文尔雅的说道:“朱某贱体,竟然惊动娘娘亲自赐粥,实乃过意不去。”
看不出紫金面具下的脸庞是喜是悲,不过从她放下粥碗的那股轻盈劲来看,她的心情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皇后轻轻说道:“朱爱卿,你来将我宫中千名宫女训成一支精兵可好?待到秋后,我要带着她们去作战。”
朱大贵温柔道:“娘娘说笑了,一支精兵少说也要训练三年以上,怎能秋后便去作战?娘娘如此说,怕是想起了孙武子斩姬练兵的典故了吧!”
皇后道:“素闻朱爱卿在洪州城外以两千民夫列起大阵,将种师道惊走。那些民夫不也是未经训练的么?为何我的宫女便不成呢?”
朱大贵笑道:“种家素以名将世家自称,号称精通阵法,传了几代,却是教后人们迂腐了。种师道见得阵法,只想到是以阵破阵,他想不到破阵的阵法,就认为无法取胜退走了。当日我布阵惊他,不过是个取巧的法子罢了,若是他真的打马冲上来,就民夫这点战斗力,片刻的时间便得败给他。”
皇后闻言,轻轻笑了一声。而后她又问道:“若是朱爱卿练兵,要先教授士兵们什么本事呢?”
朱大贵笑道:“很多很多啊!比如,我要告诉士兵,你不是武学大师,不是万人敌;不要太显眼,否则箭矢的目标就是你;不要与一个只知道玩命的愣头青一起冲锋;不要过于相信兵刃与甲胄,因为兵器司的家伙最喜欢的便是中饱私囊;当你前进的过于顺利,那一定是你中圈套了;你认为是疑兵的那支敌军,往往是主力;如果你这一场战斗虚报了战功,那么下一次为你安排的敌军就是这次的两倍,等等,等等。”
皇后闻言,愣了一愣,忽而大笑道:“朱爱卿说的当真有趣,这不都是些令士兵怯战的法子么?”
朱大贵道:“与其说怯战,还不如说是保命。只有士兵能保存住性命,才会有人为你作战。”
皇后略有不悦,道:“如此练兵,士兵还怎会为你作战?”
“这个么,就需要教授士兵一些信念。”朱大贵道:“比如说,我要让士兵知道,只要你不认输,机会总会有的;胜利,是属于最有耐心的人;恪尽职守的精神比个人的声望更重要;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努力的训练、训练、再训练。”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问道:“这样训练出来的军队,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军队?”
朱大贵目光如炬,道:“一支打不垮、打不烂、打不死的军队!你可以正面击败他们,但你却永远无法全歼他!他会一直跟在你的身旁,时时刻刻袭击你,以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方式袭击你、蚕食你,直至让你身边一个活人也没有。”
皇后闻言,浑身忍不住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