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地溜走了。七月的天气,本就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分,随着日头渐渐升高,树荫下也渐渐觉出了几分暑气。
米擒子贡依然是懒洋洋地掰着指头玩,可是石桌旁的几位长者已是有几分坐不住了。眼见着一壶上好的西子湖清茶已喝了个底朝天,终于有一位老者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来。
“六弟,坐下!咱们家中的规矩你可是忘记了?甄选家主时我们几人谁也不得离开!”
行六的老者闻言愣了一愣,终于还是捏着拳头坐回了原处。忽的,一个青衫小童匆匆赶来,对着这位老者耳语一番,刚刚坐定的老者噌地一下蹦了起来,吃惊问道:“什么!被宋国边军查扣!那宋国边军都是种家的人,怎会查扣我们?”
小童期期艾艾答道:“六老爷,种家传话来,说是宋国朝廷派了个宦官来巡边,正巧就碰上了少爷,因而将他查扣了!不过种家的人说了,最迟三天,一定将少爷平平安安送回来!”
“这……唉!命该如此啊!”行六的老者跌坐回石凳,满脸焦急之色已被懊恼代替。
在座几位老者皆对六弟投去了怜惜的目光,可不曾想,就这么一会儿的空,院落之外却接二连三的跑来几个自家的小童。
“五老爷!咱们的马队被太行山革命军的反贼给扣住了!马匹全被那些乱军留下,幸得少爷没事,只是失了盘缠,在灵丘城回不来了!”
“四老爷!咱们商队走到贺兰山时,恰逢先帝诞辰祭祀大礼!守陵军队命令整个贺兰山中三日内不得通行,咱们少爷的商队怕是今日回不来了!”
“三老爷!宋国真定府附近闹匪患,其团练使孙德旺将城门关闭,严禁商队进出,少爷他们一行人被困在真定府内,至今还未出城呢!”
“什么!”“这……”“怎会这样!”又是三位老者大惊失色,满脸愤愤不平之色。
那年纪最大的二老爷已经觉察出了几分不对,焦急起身向院落门口张望。过了片刻,他盼望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反倒是自家的老仆匆匆跑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老爷,少爷他……”
二老爷拍案道:“他就在兴庆府中经营生意,还能出了什么差错!快快说来!”
老仆道:“少爷昨夜去宝仁号结算生意,宝仁号的掌柜留他吃酒,少爷推辞不过便答应了,没曾想……少爷吃多了酒,到现在还没睡醒,怕是今儿无法准时赶到了!”
“这个孽畜!”二老爷怒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孽畜居然敢饮酒误事!我、我回去打断他的狗腿!”
“二哥切莫动怒!”余下几位老者纷纷劝解道:“二哥,眼看着这次比试几家的子弟皆未准时归来,不如咱们恳求父亲大人取消此次比试,重新来过可好?”
二老爷眼前一亮,连忙言道:“好,好,咱们这就去见过父亲!”
几位老者正商量着,院中走来一位老迈仆从。那仆从颤着嗓音说道:“时辰已到,请各位少爷叫上钱钞、账目,以便判定胜负。”
米擒子贡一骨碌爬起身子,道:“福叔,我先来吧!钱钞,我一文也未赚得,一文也为剩下,十万贯的本钱我赔了个一干二净!至于账目么,哈哈,翠芳庭整个包下来连饮三天花酒,账目就写吃喝三日销金十万贯好了!”
福叔苦笑一声,道:“好个子贡小哥儿,玩得倒是潇洒。咦?另外几家的少爷呢?怎的没见人呢?”
几位老者面色一豫,连忙解释道:“老福管家,我等家中后辈皆遇上了些变故,未能及时赶回,不如问一下父亲大人,我们从新比过可好?”
“未能及时赶回?”管家福叔愣了一愣,随即向米擒子贡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福叔摊了摊手,道:“若是少爷们一个也未回来,倒是可以问一问老爷的意思。不过么,子贡少爷却是早早的赶回来了,再从新比过,对子贡少爷可是有几分不公啊!”
“子贡……”几位老者恍然大悟,纷纷将错愕、愤怒、或是意外的眼神投向了子贡。那二老爷定了定神,对子贡说道:“子贡贤侄,你既然没有争夺家主的心思,不若放弃此次比试可好?”
子贡哈哈一笑,道:“我是没有争夺家主的信心,却不是没这个心思!放弃呢,我是不会主动放弃的,比试成败,还是由爷爷亲自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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