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不经营您的店铺,却如何大冷天的跑到广场中来了?”
马英柔声道:“眼见着大同府就要被攻克,可我革命军军费却是不济了。千古流芳的大事业岂能为了些银钱功亏一篑?于是乎奴家这等村妇也只好放下脸面,出来抛头露面筹集军费了。”
“你们革命军没有钱了?”太史昆皱眉道:“不应该啊!革命军眼下有几个郡县可以支配,还控制着太行山内唯一的商路,仅这两样,就足够你们军需了!更何况,我天京城佣兵协会每每从辽国掠来马匹时,都会支付你们数贯钱的过境费用,这些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低于十万贯!再退一步来讲,仅高丽国那一趟,你们太行佣兵团便赚取了四十余万贯钱!你说说看,你们怎么会没钱?”
马英低下头,小声说道:“那些钱……都用来雇佣佣兵了。”
原来这半年来,张觉与革命军们都尝到了雇佣佣兵的甜头。佣兵们各个武艺高强,通宵各式绝妙手段。只要将佣金定的高昂,佣兵们可以完成所有任务!
张觉最初一次雇佣佣兵,还是在佣兵协会正式开业的时候。
那时候张觉刚刚走出太行山就碰上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队伍的首领是辽国西京马军都指挥使耶律赤模花,放眼整个辽国,赤模花都算得上是排名非常靠前的名将。赤模花的武艺并不是他成为名将的关键,他成为名将的关键在于――他的智慧。
他可以轻松地判断出革命军下一步的举动,他可以一连三天捉住革命军的运粮队,他甚至仅仅是依靠空气中的炊烟味道,就可以判断出革命军的营地内驻扎了多少人。仅仅是耶律赤模花一个人,就牢牢的将张觉困在太行山山口中。
对付这么一对手,张觉冥思苦想根本找不到对策。可当他拿出一大笔钱当做刺杀赤模花的悬赏后,只是三天的时间,赤模花的人头就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前!
钱,对于张觉来说根本就是身外之物,只有胜利,才是张觉的追求!只付出一些金钱,就能得到高手的帮助,就能像后世玩游戏开金手指一般爽快!于是乎,大笔大笔的钱财被张觉送去了佣兵协会!
当然,佣兵们是绝对不会令张觉、革命军失望的。无论是火烧防卫严密的辽国粮仓,还是潜入要塞打开城门,佣兵们都会干净利索的完成。有了佣兵的帮助,革命军的战损大大降低,仅仅是这一条,那些高昂的佣金也就物有所值了。
不过,钱再多,也有花光的那一天。比如说眼下,革命军的钱财就已经花光了!
这些事情,太史昆也有些了解。因而他不再详问,而是说道:“妹子,你站在大街上唱唱歌,能筹集多少军费?你借来钱财,到时候又如何还钱呢?”
马英缓缓一笑,道:“托昆哥的福,小女子已经筹集了三十万贯军费了。对于每一位捐款超过一百贯的英雄好汉,我都承诺会让他们青史留名的。待我们攻下大同府后,会在城门前树立石碑,曾经捐献过军费的热血男儿,都会在石碑上留下姓名!”
太史昆摇头暗忖道:这不正是寺庙里讨要香火钱的法子么?
只见马英掏出一块白绢,在太史昆面前展开了。这方白绢最顶端用金线绣了英雄榜三个大字,其它的空白乃是用红丝线绣上了人名,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是太史昆。
太史昆见状,笑道:“哦?太史某人还未曾捐款,怎的名字成了第一个?”
马英掩嘴一笑,道:“哪能呢?昆哥您豪爽大方,不是让金莲姐姐送过来十三万贯钱么?若不是有您带头,那么小女子又怎能凑齐另外十七万贯呢?昆哥您放心,大同府外英雄纪念碑上首第一个名字,就是昆哥您!”
听了这番话,太史昆才算是明白了金莲的心思。原来在大宋人的心目中,幽云十六州的地位就如同二十世纪的香港、澳门一般,是一定要收回的。谁要是收回了这片失地,那谁就是大宋第一号的英雄人物。金莲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自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坐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因而,她在听说革命军要制作书写功劳的大石碑,便急匆匆送钱来,想要给太史昆买个最好的留名位置!
“如此说来,连金莲这等女孩家都想着光复河山呢!”太史昆默默念道:“好容易金莲有个愿望,终究还是不要落空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