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惊讶的心情,太史昆重新审视这件看起来朴素的房间。
虽然已被砍伐制成了置物架,但是作为材料的竹子仍然保持了墨绿的色泽。有仆人不小心触碰到置物架,竟是隐隐传出了金铁之声。[bsp; 整间屋子里,太史昆唯一能说得出名堂的也就是这堆竹子了,因为类似的竹子太史昆在丐帮帮主马大友哪儿见过。马大友那根绿油油拇指粗细的小竹棍儿号称碧玉打狗棍,乃是丐帮帮主的象征,天下仅此一根儿,再无其它。不曾想,今儿在这间屋子中见了这么大一坨。
至于其它的,太史昆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竹架上的玉质摆件,与现代街头小贩卖的绿玻璃制品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一株两尺余高的橙色珊瑚树中包裹了一块巴掌大的蓝宝石,宝石前半部分雕琢的晶莹剔透,后半分却是还在矿衣中。看珊瑚树与矿石浑如一体的连接部分,方可知晓原来千百年前珊瑚虫就是在这块宝石上筑了巢的!
这些东西,不用说也是名贵非凡。六月天本应是炎热无比,可是屋中却清凉舒爽,尤其是身子右侧为甚。太史昆侧目看过去,原来是一尊水晶盆中放置了一块寒冰。不过许久过去,寒冰竟然不退不减,一丝融化的迹象也没有。太史昆勉力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只觉得指尖滑腻,这才知道原来盆中的是一块状若寒冰的良玉!
这种品色的玉璧,天下有几人能够见得?再看那绸布质地的窗帘,风能从帘中透过,帘却是纹丝不动!而散落于地上的蒲团,触摸上去柔软细腻,哪里还有蒲草的质感?
太史昆暗自感慨,同时进屋子来的完颜宗望亦是有所感触。他捏起一个蒲团,唏嘘道:“这么一个坐垫儿,竟是胎蛇的皮裹住稚鹿的筋,经过金丝楠木蒸煮再脱水脱脂后编制而成的,这还不算,坐垫儿里还有韧劲极足、来自极北之地的冰熊绒毛,所以坐上去才会这样舒适有弹性!小小一个坐垫,就用了这么多珍贵的材料,伤害这么多生灵,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亡国之兆呢?”
耶律大石哂笑一声,手指屋中央大几道:“小小一个坐垫算什么!宗望兄你来看看,可是能够说出这张桌案的来历?”
太史昆随着他二人看过去,只见这张齐膝高、七尺长宽的大方几颇为古朴,用料扎实,别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了。那完颜宗望显然见识也有限,他亦是摇摇头,表示看不出桌案的来历。
耶律大石合上折扇儿,边绕着桌子踱步,边徐徐说道:“这张桌子,乃是汉武帝所用过的。想那霍去病北伐至狼居胥山,在冰天雪地中竟发现一株本应生活在南方炎热之地的铁木,更为难得的是,此铁木极为粗壮,四人不能合抱。去病大感惊奇,欲将此铁木砍伐,无奈铁木木质坚硬,砍伐不动,于是去病命三千匈奴战俘用火热的铁汁徐徐腐蚀,终于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将铁木伐倒。
后来铁木被运回长安,用三百名工匠,耗费一年时光,用金刚砂将铁木打磨成了这张桌案。也就是说,这么大一张方桌,没有任何拼接的地方,完全是一点一点磨制出来的!而这张桌案后来安放在麒麟阁中,为汉朝各代皇帝学习兵书所用!”
太史昆、完颜宗望听了这段典故,皆啧啧称奇,想不到这样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大方几,竟是经历了千年岁月。
耶律大石继续感叹道:“霍去病砍伐的这株铁木,在狼居胥山下已经生长了千百年之久,早在猃狁一族统治草原的时代,就有了关于这株铁木的记载!它本是草原人祭祀的百木之王,不知道吃了多少虔诚的香火,却只因霍去病的一个念头,便被连根毁去,而草原之上,再也没有百木之王这个称号。汉人怨恨草原人的野蛮,殊不知,在草原人的眼中,汉人亦是没有信仰的粗野之人呢!”
耶律大石拍了拍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许多个仆人鱼贯上前,在端茶送水的同时,还在这张历史悠久的大方几上展开了一幅地图。与天京城那些精度、比例要求极为严格的地图不同,这幅地图的丹青水准绝对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平,图上一山一水描绘的极为写意,展开画卷后,竟是拥有一种将观看者带入另一个世界的感官效果。但是有一点,因为这幅地图过于重视艺术效果,所以在比例上难免有些偏差。
随着地图摆放到大方几上的,还有一支漆盒,漆盒打开,却见里面是些与国际象棋颇为相似的雕塑棋子。这些雕塑不仅仅是做工优雅,且用料皆是各色的宝石、象牙、贵重金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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