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督军回府的消息,在后宅内,只有一个女人恍若未闻,好似这两年多来,这个男人的来去与否都与她毫无关系。睍莼璩晓
她在廊下打着蒲扇,文火熬着红豆羹,木勺在肉粉色的糊状物里搅拌着,她看在眼里,微微地笑。
“二姨太,事情都已经办好了,比昨天又多了一半份量。我来吧。”
张咏莲将红豆羹一勺勺舀进白瓷碗里,悠悠道:“藿香,这种事情就是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过瘾,千万别跟我抢,我会不高兴。”
“是,姨太太,藿香记下了。”
芝兰苑里,段芝龄喝着心肺汤,怀孕两月,正是对这些内脏荤腥最反胃的时候,碍于段夫人下的命令,她也只能掩鼻喝下这些补汤。
陆良佐刚进北平城,便被请至总理府,洛丽先一步回到督府,因心里挂着歉疚,将行李交给心儿,匆匆赶了来。
茯苓一见她,也没好气,“四姨太这一遭还真是风尘仆仆呢。”
青年督军与随军夫人的一段风流韵事早在北平城传的沸沸扬扬,故事里的英雄爱美人不爱江山,身为中军主帅,却舍弃自己的子弟兵,千里追妻,在百姓们茶余饭后是美谈,在北平名门望族里就成了笑料。
“茯苓,下去!”段芝龄呵止了她,毕竟在她心里,宁愿信任洛丽是个盟友,总好过成为内宅争斗的对手。
“你过来坐,在军营里吃了不少苦吧,你的他···找到了吗?”
洛丽面对她的信任,眼神闪烁,“我···找到了。”
“那就好,刚才小丫头说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外头有什么闲言碎语,也别担心,左不过有我给你顶着。”
段芝龄的体贴,令她越发不自在,只想着要怎样填补这份愧疚,无意瞟过汤盅,喝剩一半的补汤隐隐有股腥膻味道。
“太太喝的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段芝龄便有大堆苦水要倒,“从前只想着要怀上孩子,谁知道有了竟这样辛苦,这一个月下来按大夫的食补方子用膳,每日进补,现在闻到荤腥就想躲开,只想着能吃上两筷爽口的小菜。”
正说着,茯苓端着红豆羹进来,“太太,三门外的婆子已经检查过了,可以放心用。”
段芝龄冲着洛丽尴尬一笑,“婶子怕我乱吃东西,打帅府里调了两个婆子来关照着,这不,得亏二姨太是个吃斋念佛的,不然恐又要生嫌隙。”
洛丽回头看了眼门外的藿香,便明白了她所指,“那有什么难的,明儿我让心儿做些清淡菜色,你要是担心这屋子里的眼线,就悄悄上我那去,咱们在房里吃了,谁也管不着。”
“好,就这么办!”
等她走了,段芝龄方将张咏莲送去的红豆羹倒进了汤碗里,“撤下去吧。”
茯苓一面收着桌子,一面嘀咕,“太太,您真相信四姨太吗,还要去她苑里用膳,也不怕···”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她若有坏心,一开始便不会同我做交易,帮我怀上爷的骨肉。而今只要我保住这一胎,哪怕爷的心思不在这,陆家正室夫人的位置也永远是我的。与其多树一个敌人,倒不如多个受宠的盟友。”
总理府上,段荣廷大发雷霆,指着陆良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私自出兵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谁叫你是芝龄的丈夫!可你听听这上上下下的闲话,为了个女人撇下随你征战多年的亲兵,要是那些祸匪还存了实力反戈一击,军中无大将,你就是看着他们送死!”
“大帅,人都回来了,您别动这么大肝火,仔细伤了身体,我检讨,认罚!”
陆良佐在他面前一向打得哈哈,不只因自己过硬的军功,还因其父与段荣廷乃旧朝袍泽,情义亲厚,被这位大帅顶在肩上长大,更无二话。
“你这小子,皮起来比吴毛子还赖脸!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回谈不下跟赫连家结盟的事,老子就撤了你的职,把你拴在老子侄女的裤腰带上!”
陆良佐心里只想着今晚的小登科,说什么都应承地极快,临走前却被段荣廷一句听似无关痛痒的话惊了心。
“上次在徐大小子生日宴上,老子见了你的新宠,长的不错。”
傍晚时分,管家亲自到梅苑递话,“四姨太,爷说您长途跋涉辛苦,今晚让您去主屋,他有份礼物要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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