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她只有一个人,孤立无援,“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得罪了四姨太!咱们都是照大帅夫人的指令行事。”
婆子一人一边将洛丽手臂反剪在背上,迫使她跪下,擀面杖样粗的棒子横插在臂弯间,以麻绳牢牢捆住,令她动弹不得。茯苓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四姨太,毕竟相识一场,我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夫人交待了,只要有人想对太太不利,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拖她下去!”
洛丽看向段芝龄,“太太,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我真的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你忘了是谁帮你···”
她背过身,“你住口!茯苓,把她的嘴堵上!”
直到身后的人被拉走,她才抱着头自我安慰,“对不起洛丽,这是婶婶的意思,是婶婶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不要怨我。”
整个后宅的下人眼见四姨太被婆子压上大石沉塘,没有一个敢通风报信。洛丽想过千百种死法,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古老的一种。自己这一生似乎与水特别有缘,平生第一次落水,是陆良佐救了她,第二次,是宋继尧,而这第三次,会不会还有一张好运卡呢。
总理府偌大的会议室内,长桌尽头,段荣廷捂着左胸气闷,“二小子,你和芝龄成亲之初我就说过,不能欺负她,你带着小妾出双入对,公然让小妾骑在她头上,老子都不与你计较。可如今她怀着身孕,险些遭了别的女人暗算,你打算怎么办!”
“大帅,事情尚未查出头绪,您已经把枪口对准了她,这不公平。”
段荣廷将一叠资料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里面有你的新宠和前任上海王的照片,现在的局势你该清楚,被女人勾了魂,连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内歼都没察觉!”
他明知洛丽出身欢场,可当她与曹威的亲热艳照摆在眼前时,还是噌出了一阵火苗,“大帅,我可以压上军衔保证,她决不会是直系内歼!”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证据呢?你小子,糊涂!再吹几回枕头风,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洛丽潜入震威公馆拍照之事不能宣之于口,陆良佐只能吃瘪,“没有证据,大帅,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扯你娘的臊,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不成器,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就按老子说的,借这个当口,把那女人给踹了!”段荣廷气急之下捂着胸口重重喘气。
他也是个硬脾气,“您别再拿这套拘我了,我不干!”
“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是看重你才跟你商量,现在这个时辰,由不得你了!”
陆良佐听出话外之音,摔了凳子就赶往府中,到后院时,见段芝龄正由茯苓扶着,立在塘边,望着无波无谰的池水,已觉不好。
“洛丽呢?”
她别开头不敢面对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几乎要将段芝龄的双肩捏碎,“快说!你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洛丽沉塘的,对不起···”
“妒妇!要是洛丽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芝龄看着他的神色,只觉若非自己有了身孕,恐怕枪子早已挨上了身。
陆良佐将她推到一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疯了似的找起来。身边警卫也一个接一个跳下水,几乎要将池塘翻个底朝天也不见人。
“禀督军,这里有个活水口,姨太太可能没事!”
话未说完便挨了一记爆栗,“什么叫可能,洛丽不会有事!”
芝龄此时恍然想起从前池塘翻修时,园林设计师曾同她说过的话,洛丽也许真有机会逃出生天,“爷,活水口通向永定河,沿着河水找,或许还能找见她!”
茯苓拉着她的衣角,“太太,你怎么···”
“我不能再错了,因为嫉妒我可能已经害死了一个帮过我的人,爷该去找她的,哪怕她真的···找到完整的,也算弥补我对她的歉疚。”
陆良佐带着亲兵卫队接管了北平城内外的永定河闸口截流,河路沿岸布满陆军,一排接一排扎进河内,惊得北平人人自危,满城风雨。
“你说这满街的步军,不会是真的要开战了吧,还是在抓什么歼细?”
“错了!我舅甥在军部谋职,听说陆督军是为了个投河自尽的女人,从早上找到现在,天都黑了,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只怕尸身都发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