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嘴上说说,陈阿娇也没当真,“你若想封侯拜相,是差不离的。”
主父偃忽地一挑眉,“夫人这是何意?”
陈阿娇懒得解释:“没什么意思。”
正说着话,外面赵婉画终于摆脱了众人,来到了门帘前面,一躬身,还未来得及说话,陈阿娇就已经瞧见了她的身影,喊道:“婉画你进来吧。”
赵婉画慢慢地掀开帘子,主父偃那目光直直地就落了下去,如果不看脸,单看身段,赵婉画是极美的,只可惜那脸上的一道疤。
兴许是主父偃那目光太露骨,赵婉画还没什么反应,陈阿娇就已经冷冷地扎了他一眼,主父偃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哈哈地一笑,掩饰了一下,再也不敢看赵婉画,扭过头来正襟危坐,倒是表现得像是个正人君子了。
陈阿娇招手,让赵婉画过来,赵婉画过了帘子,掀开了一些,主父偃的目光忍不住往里面钻,隔着帘子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陈阿娇的影子,那帘子掀开一些倒像是掀开了他心里某些角落的阴暗一边,不过他只看到了陈阿娇伸出来的那一双手,美玉一般,指甲透明,不像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卫子夫,手指上涂着红艳的蔻丹。
卫子夫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可是陈阿娇却是一种庄重,那是很正经的端庄,让人很难生出冒犯的心来,可是真正接触到的时候,却会为这样的庄重所吸引。
端庄。
忽然就觉得以前自己见到的什么贵妇大家闺秀都是扯淡。
主父偃端起面前的茶来,却只有半杯冷茶,喝了一口,还是觉得没什么味道,也许这东西就是拿来招待自己的吧?
他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混乱得很,眼睛却还看着那帘子。
竹帘又被放了下去,隐约看得到赵婉画跪坐在了陈阿娇的漆案边。
陈阿娇淡淡道:“手给我。”
赵婉画有些发愣,那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有些粗糙,因为一直在做事情,不像是阮月。在掌指相接的地方有比较厚的茧,陈阿娇拿了沾湿的锦帕给她擦手,“是右手吧?”
赵婉画埋下头去,“是。”
陈阿娇的脸色有些沉,说话的声音却很轻,那眼低下来,眼睫毛垂着,在下眼睑投下浓重的阴影,像是一瓣云,嘴唇轻轻地挑起来,“打她是脏了手。”
她只说了这么句话,然后将那帮赵婉画擦过手的锦帕扔进了一边的炉火之中,湿气被蒸起来,成了一片白雾,不过很快就烤烧成了一团。
帘子那边的主父偃听着这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又开始好奇起来了。宫里头的贵人,怎么跟这一家酒肆的老板扯得上关系?
这乔夫人,似乎还跟她有深仇大恨啊。
陈阿娇摸了摸赵婉画那顺滑的头发,安抚性地一笑,“婉画,没事儿,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的,你专心管理酒楼的事情。”
“是,夫人。”赵婉画给陈阿娇拜了礼,然后才起身退出去,又掀了竹帘出去,可是这一次,主父偃的目光再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过。
陈阿娇的手指戳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一下,很多心思都冒了上来,“先生这样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小人只是觉得夫人美貌,所以想要多看几眼,不过这帘子挡住,什么也看不到啊。”春色隔墙,无奈,无奈。主父偃轻佻地扯着唇角,戏谑地看着帘子对面。
那木杯一下倒下,幸好里面没水,只有细微的声音。
陈阿娇哼了一声,主父偃这人,自己既然已经揽上了身,就不怕他还能翻出自己的手心儿去。她也懒得避讳主父偃,直接让齐鉴进来:“齐鉴,你进来一下。”
齐鉴进来,却觉得有些奇怪,“也有我的事情吗?”
陈阿娇在看到卫子夫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很多的事情,让主父偃和赵婉画出去羞辱她只是一部分,她陈阿娇在卫子夫那里所经受的冤枉和屈辱,总要一件一件讨回来。
她将一只竹筒交给了齐鉴,“将这个给他。”
他?
齐鉴愣了一下,可是看到陈阿娇那淡然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在陈阿娇和齐鉴之间,这个“他”也只能是张汤了。
他将这只小小的竹筒接过来,揣入袖中,陈阿娇想提醒他注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齐鉴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
“你去吧。路上小心。”
“是。”
齐鉴抱拳,然后退出去,只是在看到主父偃的时候那眉头皱得老紧。
主父偃唉声叹气,“他好像不喜欢我啊。”
喜欢你这逗比才是怪了——陈阿娇心中这样说了一句,却在帘子后面自己给自己捏了捏肩膀,“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你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
“也对,包吃包住,小人的未来可就托付到夫人的手上了啊。”主父偃没脸没皮,嘻嘻一笑,只是那眼神里含着的算计却是越发地多了,“其实小人一直在想,那竹简上写的是什么?”
陈阿娇好整以暇道:“也只是想知道而已,能不能知道,就看你本事了。”
那竹筒上的事情,会通过张汤那直断的铁口,传到刘彻的耳朵里。
卫子夫,这就算是,你我在这种场合,再次交锋的时候,我送给你的一份见面小礼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伙伴们,暂时一更,丧心病狂的作者上午要考试,求RP!!!
如果感觉没挂……下午就回来加更……如果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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