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菱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跟着徐昌家的进了明澈轩的正门,进来后再走到西房门前。
明澈轩没有至圣堂那么富丽堂皇,却是另一番清新雅致,宝菱很喜欢这里淡雅的氛围,想必大少爷也是个柔和优雅之人,脾性肯定是好的,因此哪怕知道等会儿就要见大少爷了,她也并不紧张。
至于徐昌家的说她是大少爷的童养媳,她并不太懂,不知自己与大少爷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反正伺候好他准没错。
门前候着玳安、玳林两位十五六岁的小厮,他们见徐昌家的带来一个小女孩,便猜出是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暗地里可有不少人在传着呢,为了让大少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早磨着林管事透露了些准确消息,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来了。
徐昌家的朝宝菱使了个眼色,叫她自个儿端茶进去。宝菱领会了她的意,便轻轻地跨过门槛,进了西房。
她见一位少年坐在桌前握着毛笔在写着什么,他低着头,微蹙着眉,宝菱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细黑润泽的发上束着嵌玉冠,上身着一件缕金绣花青缎袍,整个人显得既高贵又风雅。
宝菱端着托盘走上前去,轻轻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用极细小地声音说道:“大少爷,请用茶。”
曾珏闻声愕然抬头,扫了一眼宝菱,立刻明白了她就是爹娘给他安排的童养媳。玳安、玳林昨日就将打听来的消息写给他看了。
他没想到爹娘这么快就把人安排到自己身边来了,顿时着了气,脸一愠,将茶杯一推。茶水往外一漾,洒了一桌子。
宝菱不知道大少爷为何见了她就这般恼怒,刚才还安安静静地写着字,怎么一字不说便朝她推杯撒气。她吓得赶紧找抹布,可她不熟悉这里,找不着,只好上前用袖子将茶水抹净,再把茶杯往他跟前放了放。
曾珏怒了,抬袖用力一扫,茶杯便从桌上飞了出来。因宝菱才七岁,也就比桌子高一点,茶杯顿时上了她的脸,砸在她的耳鬓处,深深地嵌入了她的皮肤,然后再摔到地上。
“啊!”宝菱一声惊叫,然后抬手拼命抹掉糊了她一脸的茶水,好在茶水只有七成热,不是太烫,她忍着疼用手抹着,没想到抹了一手掌的血。
“哇!……”宝菱大哭了起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徐昌家的与玳安、玳林赶紧进门来看。
“啊呀!大少爷,宝菱流了好多血,砸了个大口子!”徐昌家的有些慌了,赶紧从抽屉里翻出布条先给宝菱耳鬓处堵着。玳安、玳林不知该怎么办,立在边上等着大少爷吩咐。
曾珏没想到会砸到她,更没想到还砸出个血口子来,见宝菱哭得那么惨烈,他自知是自己过分了,她看上去那么小,被送来当童养媳本就可怜,还无缘无故遭他砸破了脸,实在无辜,便拿笔一挥,快速写下了“医药堂”三个字。
徐昌家的与玳安领了命,带着宝菱往医药堂去了。留下玳林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曾珏烦闷地将自己刚才写的文章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突然哑了闹的,以后不会再有人器重他了,爹娘都开始担心他以后会娶不着媳妇,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文章,修什么学问?
*
到了医药堂,徐昌家的找来叶大夫给宝菱敷药包扎。这时周大夫领命给姜姨娘搭脉去了,哪怕此时他在这里,也是不会给宝菱瞧的。医药堂一共有四位大夫,周大夫、何大夫、冠大夫分别派给了正房、二房、三房,只有叶大夫是专门为下人瞧病的。
宝菱坐在椅子上由着叶大夫先清洗血迹,然后敷药,再缠上纱布条。徐昌家的在旁瞧着宝菱模样怪心疼的,才进府第一日,便伤了两回,脑门上的大肿包还在呢,这又砸破了脸缠上了纱布,幸好是伤在耳鬓处,即使留下了疤也不会太明显。
包扎好了,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玳安赶紧跑回明澈轩伺候大少爷用膳,徐昌家的与宝菱跟在后面走着。
“宝菱,大少爷一时还不习惯你在他身边,你这几日就先别去他跟前伺候,先干些洗衣裳擦桌子的活吧。”徐昌家的说。
宝菱点头,她巴不得这样呢,她可再也不敢去大少爷跟前了。本还以为他柔和优雅脾性好,没想到一见她就这般生气动怒,到现在她都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
回到明澈轩,徐昌家的瞧见温福家的与玳林已将饭菜摆上了桌,玳安正在打水给大少爷洗手,自己便走到饭桌前,按照大少爷的口味先给他布上菜。
宝菱在偏房里拿着一面小铜镜对着自己的小脸照着,看到自己才起肿包又缠纱布的,心里很憋屈,这才第一日,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
伺候大少爷用完晚膳,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领着宝菱一起去膳堂吃饭。玳安、玳林得等她们回来才能再过去吃。
温福家的也是在明澈轩侍候大少爷的,因她先前去了膳堂,嘱咐伙夫们要给大少爷做些清淡的,最近大少爷不爱吃油腻的,因此她并未见到宝菱受伤那一幕。
一路上,徐昌家的将宝菱的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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