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林都跟了出来。
一到街市,就看到处处张贴着官家告示。他们靠前一看,原来是皇上下诏要建皇家园林和偏宫,急征劳役,每户人家必须出一个正当年的男劳力来为朝庭效力,只管吃住,没有工钱。下面还附上农户要按田地多交一成提留和商房要多交一成赋税的细则。
宝菱立马想到了自家,爹还病着,家里只有哥哥宝青一个正当年的男劳力了,可是嫂嫂才刚生娃,家里还在镇上开着饭馆子,这一下家里岂不乱套了!
曾珏见她脸呈焦急,就猜得出她应该是在为家事担忧。
曾珏用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写字的手势,意思是叫她写信。
“大少爷,不行的。夫人说了,一年只能写一次家书。”宝菱心里一直牢记着夫人的话。
曾珏沉思了一会儿,又打手势叫她写,然后指了指玳安,意思是让玳安偷偷地帮她送,不经过林管事的手。
玳安向来把曾珏的话当圣旨,他立马点头,说:“宝菱,你写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宝菱虽然还是不太敢这么做违背夫人的事情,可她真的很担忧家里的情况,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点头答应了。
次日一早,玳安就要出发了,临走时,他想了想,转身对香儿说了一声:“香儿,我要出去两日,待后天上午才能回来,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香儿诧异,玳安平时只需伺候着大少爷,跑腿的事哪里还用得着他了?便问:“你究竟要办何事,竟然要出去两日?”
“就是……就是为大少爷办点事,你可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起!”玳安怕她又惹是非,不敢跟她说实情。
香儿撇了撇嘴,道:“你放心,今后明澈轩的事我才懒得搭理,更不可能在他人面前说三道四。你别动不动就把我往长舌妇那块儿寻思!”
玳安对香儿近日的表现很满意,虽然她和他还热乎不起来,但总归会和他说几句,还为他洗衣缝补,让他感觉这还挺像个家。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暖,说:“我知道你不会的,就那么一说。你……晚上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吧?”
香儿脸一红,扔给他一句:“怕你个大头鬼!”说完她就出门了。
玳安在她身后呵呵地笑着。
中午,宝菱伺候好曾珏吃完饭后,就与徐昌家的、温福家的一起来到膳堂吃饭。因为前年刚来府里时,就跟着徐昌家的一起在大间吃饭,后来就一直没有挪动过。
香儿自从与玳安成了亲后,也调到这里来吃饭了。
巧的是,此时她们正面对面坐着。
香儿见宝菱脸带忧郁,又想到玳安要出去两日,她不禁怀疑起这其中的关联来。不过有了大小姐那次教训之后,她哪怕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多嘴的。
她只是忍不住抬头多瞧了宝菱几眼。
想到大少爷一向对她十分袒护也是情有可原,瞧着宝菱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标致了,她自愧不如。
宝菱见香儿这么瞧着自己,有些脸红,又想到玳安这次出去为自己办事,有些担心起来,他应该不会跟香儿说吧?
宝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玳安不会说的,因为他答应了不跟任何人说起。
她记得香儿以前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如同跟她有什么过隙似的,而最近每次碰到她却又是有些忧怨与无奈。
这个香儿,还真是有点复杂,难以琢磨。
这时宝菱的筷子与香儿的筷子同时伸向了一个菜盘子,又同时都缩了回来。
“你……你先来。”宝菱说。
香儿的筷子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就大大方方地先去夹了。她心里忖道,自己不想去跟宝菱去抢大少爷了,吃菜则不必也让着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晃眼就过了。
第三日,玳安给宝菱捎回了家信。
信中写到,她的哥哥宝青前两日已经被强行带到明罗城的劳役队了。家里的饭馆子虽然还在开着,就只有她的娘一个人忙活在,六岁的宝牧跟在后面偶尔搭把手。四岁的宝芬还不懂事,跟着嫂嫂,而嫂嫂生娃才三个月,要带娃,还要伺候病床上的公爹。 家里够忙乱的了
不过,爹娘在信中说,虽然忙乱点,日子倒也能过,就是担心宝青到劳役队里会太吃苦。
宝菱拿着信,抹了几把眼泪。
之后接连几日,只要能有与曾珏出去的机会,她就偷偷地打听劳役队在哪。两年没见哥哥了,她想去探望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