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与圆房不是一回事么?虽然她看过的书籍也算多了,可是没有哪本书里解释过这件事,而徐嬷嬷与温嬷嬷都说这是喜事是好事,也从未跟她说过成亲与圆房的不同之处。
因这日是曾珏生辰,此时明澈轩来了很多道贺之人,曾致也一直在边上听着呢。
他一听说宝菱要与大哥圆房了,心里莫名的酸楚,自宝菱进府,他就知道宝菱迟早是大哥的,可是他为何总是那么爱瞧着宝菱呢?不仅爱瞧,心里还总是会想到她?
曾致恹恹地出了门,垂头丧气的,他走出门时是悄声无息的,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高夫人又让算命先生算一算曾珏与宝菱哪一日圆房最适宜。
算命先生这个算得倒是很快,片刻之中就算出来了,“五月十九最适宜,能保小两口长长久久!”
曾义恩还是忧虑,又问:“我府里的这位童养媳要到四月二十五岁过生辰,到五月十九日也才刚满十二岁,年岁实在过小,也无妨碍么?”
算命先生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已把她的生辰与大少爷的生辰合算过,无妨无妨。”
这下曾义恩方完全放下心来,既然算命先生都说无妨碍,看来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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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四个多月里,府里渐渐忙活起来,上上下下忙着给曾珏布置新房呢。
虽然不可行成亲之礼,不可宴请,但大少爷要圆房了,总归是府里的头等大事,因此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多。
所有的床上被褥、绣枕要做九套新的,而且要最好的。还要为曾珏与宝菱缝制新衣各九套,新鞋、新袜、新腰绦、束冠等等都要办得齐齐全全。
这些还算是小事,高夫人来明澈轩左右看了看,连屋里的桌椅及床也全都要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十八日。
这日,宝菱在试穿着新衣,忍不住把心中犹疑已久的事问了出来,“徐嬷嬷,算命先生说不能成亲,但可以圆房,成亲与圆房不是一回事么?”
徐昌家的一愣,宝菱还小,还不懂圆房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何况关于房事也不是她一位老婆子说得出口的。
徐昌家的只是笑道:“宝菱,成亲与圆房当然不是一回事,成亲主重是礼节,拜堂过后,才算是真正的夫妻。自古以来,许多帝王及大户人家的男儿,很多都是还未成亲就圆房的。成亲须在十六岁之后,而圆房则可以提前。圆房不须拜堂,不须宴请宾客的。你也不需盖着红盖头。”
宝菱还是没听出成亲与圆房的不同到底在哪里,按徐嬷嬷的意思是圆房后还不能算真正的夫妻?只有拜堂成亲后才算?
徐昌家的见宝菱仍是一头雾水,就说:“明日夜里,夫人会在一个大红色箱子的底里面压一张图画,到时候你与大少爷看了就知道了。”
“哦。”宝菱恍然大悟,原来还有图画的啊!既然图画里会讲什么是圆房,她就不再问了。
到了第二日,从早上到下午,一群下人不停地从明澈轩里进进出出。得了高夫人的命令,这些人巴不得把明澈轩抹得一粒灰尘都没有,到处澄亮澄亮的。然后又抬进楠木新桌椅、大喜床,新玉器摆件、金器碗盘,弄得眼花瞭乱的。
而最惹人眼的是,大红色的铺盖及大红色纱质床帘。
晚膳过后,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伺候着宝菱细细地沐浴,然后穿戴打扮。
待这些完成之后,她们伴在左右扶着宝菱进了明澈轩正室。
这时,曾义恩与高夫人正坐在上方,曾珏与宝菱双双向他们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就可以了。
他们喜庆地看着宝菱被她们扶进曾珏的卧房,再扶到喜床边上坐下了。之后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除了曾珏。
曾珏坐在宝菱身边良久,他喜欢宝菱,与宝菱相处都好几年了。
可是今天,他是头一回感到这么局促。
过了好一会儿,宝菱实在坐不住了,自己把盖头一掀,说:“大少爷,很晚了,我就不在这里陪玩了,我要回房睡觉去了。”
曾珏一怔,啊?她还要回自己房去睡?不会吧!
那还圆什么房呀!
曾珏拉了拉她的衣袖,要她坐下来。
她听话地坐了下来,心里寻思着其实晚一点回去睡也不打紧的。她看着大少爷今日穿着盛装煞是好看,他长得眉目清俊,身形颀长,就像书里说的“玉树临风”。
只是他此时看她的那种神情很怪。
宝菱见他怔怔的,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事,说:“徐嬷嬷说了,夫人叫人送过来的红色箱子底里面有一张图画,会告诉我们圆房是怎么回事,我们快拿出来看看吧。”
曾珏呆坐床边上不动,心里煎熬着,宝菱都不懂什么是圆房,那他该怎么办啊!
看图画?可别把她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