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的区别:当李霜临所带的系统并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她也没有去过其他世界磨练自己,只是一个借着系统作弊和自己数据化的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战斗力极强的军娘,而她巧遇葬云霄并相恋之后,他为取回妖心而通过自己的能力,利用自己居住地的那个联通两个世界的阵法回到了霹雳世界。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安史之乱爆发。
洛阳北邙山,天策府内,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威武雄浑之象。到处都是断瓦残砖,鲜血死尸。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李霜临站在破败的城墙上,静静地擦拭着手中长枪。碎魂的光芒历经数月鏖战,已经黯淡不少,却散发出了比以往更加惊心动魄的冷冽寒光。
想起初来天策时,自己那改变历史的雄心壮志,如今年近三十、早已添上不少风霜的女子不由自嘲一笑,笑起了自己当年的天真。
历史岂是那么好改变的?历史上的每一个事件都是由各种复杂的因素而起,然后汇聚成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区区个人,在这庞然大物的面前,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奇迹从来都只有绝望的人才会渴求,而蚍蜉,终究无法撼树。
摇摇头散去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的想法,女将随手将那块因为经常擦拭长枪而染上了无法洗净的黑红色的“白布”扔下城楼,收枪迎风而立。
原本红白相间的精致战甲早已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血污洗了又洗,最终仍剩下一片血迹,李霜临沉默着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回想起曾经还未穿越的时候,平凡学生,一身干干净净,一生无大喜大忧,恍如梦中。
“将军。”
正在她有些恍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女将惊觉自己的失神,定下心绪朝身后看去。
年轻的天策将士看上去有些狼狈,却目光坚定,闪烁着灼灼的光芒。李霜临隐约记得,他是前几年才进的天策,因为功夫好又机灵,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宣节校尉,那时候还是自己率先提出给他升职的,她犹记得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认真练武的小兵瞬间露出的仿佛太阳一般爽朗兴奋的笑容。
而如今,这个刚刚二十出头、前途无量的校尉,即将与众多年轻或不年轻的、有才或本分的、坚强或懦弱的的军士们一起,陪着自己共赴黄泉。
李霜临沉默片刻,转头望了望某个方向,淡淡道:“终于来了吗。”
“是,将军!”已经成为了宣节校尉的小将,忽然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扬起了一抹微笑,依然一如往昔,灿烂似骄阳。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女将一声喝问,传遍四野。
“共赴国难,视死如归!”四面传来响亮坚定的回应,声震苍天。
听闻如此答案,女将一声畅笑后走下城楼,执枪静待于数十名自愿留下断后的将士们之前。
不过盏茶,就见一男一女两名容貌极盛之人,和一个满脸野性凶狠之辈,带着仿佛没有止尽的狼牙大军,气势汹汹而来。
带着大军从北邙山处突入天策,本欲将天策一网打尽,却不料竟在途中遇到阻挡,而且还是由一个女人带着不到百人,安庆绪冷笑一声,对前方堵住狭窄道路的女将道:“你们天策府是当真无人了吗?居然派出一个女人和几十个虾兵蟹将就想阻挡我狼牙数十万大军!”
闻此轻蔑之语,李霜临不为所动,淡然以对:“大唐天策府定远将军李霜临不才,向统领请命,前来会会诸位狼牙猛将。只望诸位回头是岸,莫要枉顾了自己的性命。”
“可笑!就凭你天策军如今仅存之人,岂能与我狼牙大军对抗!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将你天策府夷为平地!”安庆绪一脸嗜血狰狞地怒指女将,愤而道。
“我天策将士,皆勇猛之士,以一敌百,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你等若欲踏过此地,就得先问过我手中长枪!”
话音落下,女将暗运内劲挥过碎魂,地面应声而裂,顿时尘土飞扬,砖石破碎。
“你们!谁敢上前!”
安庆绪见地面惨状,顿时心中一寒,不由得心生退却,却又不愿显露,便对始终默然不语的令狐伤道:“我听闻天策府枪法卓绝,定远将军也是声明在外,巾帼不让须眉,而叔父的剑法亦是难逢敌手,如今正是机会难得,不正是您该出手之时吗?”
闻言,令狐伤看了眼安庆绪,便默然地走上前去。这般半无视的举动,却又让被救忌惮他的安庆绪更生恼怒。
待李霜临行至两军中央,令狐伤便起一剑,挟带冰冷剑气凌厉攻去。却见眼前女将一记巧劲减缓剑势,轻松接下自己第一招。
见这女将竟有如此实力,令狐伤不由得有些见猎心喜,挥手之间剑法更加迅疾,显然是将其当做了可堪一战的对手。
金铁交击声中,两人似是平分秋色,令狐伤越打越兴奋,而李霜临虽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已渐渐气力不足,兀自强撑罢了。
缠斗时久,女将似是一个不查,右腹立中一剑,顿时鲜血喷涌,却见其竟不退反进大步向前,任由长剑深入,用身体使令狐伤暂失武器之利,提枪直刺对方左胸。令狐伤惊讶之下急忙躲避,仍被一击刺中了左肩。
忍痛用力拔出长剑,令狐伤看着对面几下封住穴道,好似那穿透了身体的剑伤不存在一般,继续摆出迎敌姿态的女将,终于对这个对手升起了敬意。
“知道自己就战不敌转而以伤换伤,由此决心毅力,你很不错。”令狐伤轻轻皱眉封住左肩大穴后,带着赞赏之色对李霜临道:“所以,我会尽全力与你公平一战!”
“那就来吧!”
话音落下,战斗再起。
一旁,安庆绪观战片刻,发现受了穿腹重伤的女将竟真的如同毫发无伤一般继续与令狐伤缠斗,不由有些焦躁,便对身边的摘星长老苏曼莎道:“此战一时半会儿难以结束,实在是浪费时间,此刻可由不得顾及你师父的什么棋逢对手的公平求战之心!”
知晓安庆绪言下之意,苏曼莎暗自一叹,走上前去跳起了魅惑人心的舞蹈。
异族美女一边以舞技指挥狼牙军阵攻向天策士兵,一边针对战斗之中的李霜临,试图熄灭她心中战意。
于是,被剑气逼得后退数步的李霜临的思绪,忽然不正常的恍惚起来。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以往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家。家门口,久违的爸爸妈妈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正当她内心疑惑又欣喜之时,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李霜临顿时从幻像之中清醒过来,就见令狐伤正持剑默立,见她挣脱环境,便再持剑攻来。
明知早已回不去了,明知就算回去他们恐怕也早已认不得我,又还在幻想些什么呢?竟然掉入如此拙劣的陷阱,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暗地自嘲苦笑,李霜临再次挡下近在咫尺的剑光,信念坚定,无可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一炷香?两柱香?三炷香?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不断地抵挡着对方的攻击,机械地挥舞着越来越重的长枪。
可是,真的已经挥不动了啊!
浑身浴血的女将拄着长枪半跪在地上,四周早已空无一人,身边满是天策和狼牙士兵的尸体。那个有着阳光笑容的校尉就在自己身边,身中数剑,长枪已折,嘴里却还咬着一个狼牙兵的脖子——这是他在用身体替自己挡下狼牙箭雨偷袭后,仍奋战到呼吸停止的样子。
见战斗终于有了结果,安庆绪走上前来,摆出一副温和态度故作惋惜道:“以李将军这般武艺,又何必固执于这李唐的江山、屈身于这小小的天策府?如今李唐昏庸、朝政*,委身于此岂非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要阁下能识时务,归顺我狼牙大军,替天行道,父皇可保您一世荣华、位极人臣!”
“呸!汝等反贼,为一己私欲妄动干戈,致使百姓家破人亡、天下烽烟四起,竟还大言不惭得替天行道!”撑着长枪,李霜临勉力站起,语声坚定,正气能震山河:“山河破碎,家国不存,如此境地,但凡是我天策儿郎,就绝不会退后一步!”
“不识抬举!”闻言,安庆绪顿时收起和善嘴脸,杀气腾腾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他就要命人动手,却见场中央那名浑身上下伤口遍布,已无一块完整肌肤的女将,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今日我虽命归于此,他日却定有人会为我报仇雪恨!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恶贼长久!”大笑过后,李霜临仰天呼道:“忠魂不灭,天策永存!”
闻言,安庆绪一惊,随即便想到了什么,怒道:“难道你居然…”
“凭借区区几十名士卒,以一己之力施缓兵之计,阁下好本事。”令狐伤一脸果然如此的赞叹道。
见令狐伤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安庆绪恼怒更甚。顾不得向这位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兴师问罪,他一脸狰狞地愤怒喝道:“弓箭手,乱箭射死!”
然后,李霜临就看到了,自己那一直靠着小药和技能撑着血皮的血条,终于彻底归于了零。
“第一次看到血条变成零呢。”她愈渐模糊的眼睛看着自己插满了箭矢的破败身体,漫无边际地想着:“已经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呀。这具身体虽保持了数据的特性,只要血量还有一点就战力不失,但痛觉却仍是在的。之前的痛苦虽然早已麻木,却仍旧还是感觉的到的,而现在…”
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一直藏在心里的那只俊美的大妖正向她狂奔而来。
最后能看见你,真好。可惜,我得休息了。
对不起。
“不!”
见这个可恶的敌人终于死了,安庆绪还来不及快慰,就见一个身着皮草的褐发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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