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旁的方立闻言不由心中吐槽。
不料那头的张市长满口答应:
“好,我答应你,今天的事给你个交代。”
什么!
一听这话,不止方立,连荣千乘等人也大为惊奇,听张市长的意思,这件案子竟然要秉公办理?
真若如此,那可不只是一件案子那么简单。
关于两大集团与南陵市之间的纠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之前南陵市一直摇摆不定,不知是要全力争取靖远集团,还是力保泰禾田家,一直纠结了许多年。
可现在,杜辉背后是靖远,任平背后是泰禾,这是一目了然的事。
如果南陵市在这件案子中有所偏颇,那就相当于在两大集团之间也做了取舍。
这可是足以轰动南陵各界的大事!
立时想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意义,在场众人都是惊骇莫名,想不到今日之事不仅惊心动魄,还由此牵涉到了南陵未来的势力格局。
不过这件事只怕还不一定,那位张市长毕竟不是市主要领导,也不直接分管治安,他的话对这件案子以及整个南陵市的决策有多大影响力,还是未知数。
一切就等日后见分晓吧……
挂断电话,任平不再理会躺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杜辉,而是低头冥想着什么。
此时的方立也在思绪斗转,他毕竟是在体制内多年的人,虽然一时懵懂,但很快也就大致明白过来。
今夜之事,看似是任平义愤填膺,差点杀了杜辉,实则并非如此。
他对杜辉的所作所为,一半确是复仇,另一半却很可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让南陵市和靖远集团彻底决裂!
要知道,一旦双方借这个案子彻底闹翻起来,南陵市不可能不顾及泰禾,而去力保还未真正进入江宁省的靖远!
当未知的还未到手,已有的东西永远更加珍贵!
至于自己,他为什么事先特意要求派警力过来,难道不就是让自己从旁做个见证?
“可恶,这小子……”
一瞬间明白自己可能被人当作棋子耍了,方立又是惊怒又是愤慨,但最后都化作深深的无力。
此子心机之深,实在太可怕了,说不定连张市长的反应都在他算计之内,这背后应该也有泰禾那位田总的影子吧?
喀拉一声,房间内的瓷器摆件被方立无意间带翻,响声清脆。
任平闻声惊醒过来,一伸手:
“今晚辛苦你了方队,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不,不用,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的好。”
方立闻言连忙摇头,连手都不握一下,转身就走。
倒让一旁的荣千乘等人一愣:
“这位方队长怎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不知道,可能是出夜班太累了吧。”
任平也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顿了顿,又向钟正阳等人致谢,并请他们代为转达对田闵如的谢意。
如今事情了结,那个杜辉和吴醉一样也被送去医院,一切只等治安系统的定案结果即可。
钟正阳等人客气一番,他们虽对任平的底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能让田闵如倾力相助的人,绝对不一般,更何况从刚才情形来看,此人似乎还能影响到市领导一层,实在深不可测。
一行人离去后,任平又耽搁了一会儿。
一旁的龙薇若有所思,许久后看了看他:
“你真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杜辉?”
“当然不是,”
任平眼中的怒火虽然掩去不少,但仿佛永远不会止息:
“只要酒鬼在病床上躺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他,而且话说回来,就算我肯罢休,靖远集团只怕也绝不会放过我了。”
龙薇露出个“你知道就好”的笑容,顿了顿,看向窗外。
只见天空仍旧一片漆黑,但已经是下半夜,不久之后就是黎明,这一夜商界、政界、古武界都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全南陵不知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不过还好,黑夜终于过去的时候。
两人一边享受着短暂的寂静,一边从福康堂出来,走在渺无人迹的大街上:
“对了,那位张市长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他好歹是个市领导,而靖远集团应该是他们一直想要争取的对象?”
“这位张市长是个明白人,事情被我闹到这般田地,相当于整个靖远集团都和南陵彻底划清界限,之后就算来南陵也是与泰禾田家缠斗,而不是投资合作,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果断选择另一边,这本来也是他们最优的选择。”
“那也是泰禾集团,而不是你个人,你不会真以为泰禾田家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吧?”
“当然不止如此。”
“你还和他说了什么?”
“我说,任氏会是下一个泰禾,南陵绝不会因放弃靖远而损失什么!”
任平说着话音渐渐低沉,但却无比自信。
这话换别人听来只会觉得可笑,但龙薇不同,回想起这不到一天时间里,任平从惊怒到镇静,再到长盘谋划、果断出手。
一次看似简单的复仇,深层次却隐藏着许多关节,且几乎全部如他所愿。
有这种令人可敬可怕的手腕,又有什么是不能期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