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耆英会?”
一旁的任平脱口而出道。
众学者闻言轻轻点头,显然也印证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洛阳耆英会,是华夏历史上极富盛名的一场宴会,时间刚好就是北宋年间。
参与宴会的也都是当时有名的名臣大家,共十三人,其中最着名的要数司马光,他还特意为此写了篇序文,就叫做《洛阳耆英会序》。
这场宴会在华夏历史上影响颇深,使后来文人墨客纷纷效仿,历史评价与东晋王羲之等人举办的兰亭集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见一般。
今日比试的本是两宋宴席文化,而蒋氏父子以这耆英会为模板,进行复刻,可说别出心裁,也极富古意。
难怪连任平都有些出乎意料。
“诸位,今日我九五宫廷复原的正是北宋年间着名的洛阳耆英会!”
如众人所料,待器物布置完毕后,蒋进文很快说出了这场宴席的出处,脸上满是傲色:
“关于这场宴会,我想诸位老师都十分熟悉,那是与东晋兰亭集会相齐名的盛宴,规格极高,”
“我九五宫廷为复刻原景,除了之前那套珍藏的明清家具外,又特意找了几张相仿的桌案,凑齐十三之数,”
“桌上的各类陈设、碗、碟等,也都尽力复原,都是十分珍贵之物,”
“不是我夸海口,寻遍整个南陵,除了我九五宫廷外,再没哪家能原样复刻这场洛阳耆英会,包括那些沽名钓誉的所谓大拍卖行!”
这话说得何其猖狂,且摆明了是在打瀚海行的脸。
可此时的苏明瀚脸上没有一丝怒色,只是眉头紧皱,目光中渐渐透露出绝望与可悲。
是的,如果说刚才他还对任平抱有希望的话,那么如今,九五宫廷的这场耆英会一出,所有希望都瞬间破灭。
所有热烈而执着的复仇欲望,也都变得可笑。
一旁的苏睿不知说些什么好,事实上,任平这几日不可谓不尽心,所挑的东西也都是过了他们爷孙俩的眼的,可是能盖过蒋氏父子这气势磅礴的耆英会吗?
除非有奇迹,否则绝不可能。
一想到爷爷惦记了近二十年的深仇大恨,到老来终究是无法得报,反而要遭受对方又一次羞辱,心中就犹如针扎。
“洛阳耆英会,想不到九五宫廷还有这种压箱底的招数,不说其他,两宋年前可没有哪场宴会的风头能盖得过它。”
“是啊,我原以为这蒋氏父子俩徒有其表,如今看来却是我们轻视人家了,无论从历史背景、文化底蕴、或者器物陈设,目前来看,这场宴席都算是得体。”
“怪不得他们之前不准备主菜盘,还把对方的也摔了,原来十三个桌案,一人一套碗碟,既精巧又雅致,这在现在叫分餐制,其实北宋时早都有了,也算是令人眼前一亮。”
“嗯,虽说准备得如此充分,事先作弊的嫌疑更大了,但能在三天之内制备得如此完善,实在是不易。”
刚刚还对蒋氏父子颇有微词的众学者,此刻却无不叹服。
他们都是毕生钻研于古文化的学院派,虽说对有些阴谋手段极为不耻,但眼前的宴席总不是假的,其中隐藏的底蕴总不是假的。
这第二关镜花水月,蒋氏父子可说已做到了极致,有九成机会取胜。
而这样一来,第三关也没有必要再比了。
一声长叹,众人望了望另一边的任平,都觉有些可惜,此子的眼力学识明明极高,却终究还是输在了底蕴之上。
之后又都看向涂文孝,要请他拿个主意。
涂文孝见众人满脸惋惜的神色,眉尖轻扬:
“怎么?你们都以为胜负已分了?”
“难道不是?”
“当然。”
涂文孝脱口道,话音刚落,发现有一人和他异口同声地回答,原来是身旁从始至终未开口的何溯源。
两人的眼力在众学者自是数一数二的,此时都是微笑不语,看向任平,隐约间也看向在他身前那个占了小半桌面、乍看有些突兀的木制架子。
“涂老师,还不宣布比试结果吗?”
此时,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蒋氏父子都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眼见涂文孝摇头不答,蒋进文便哼了一声,转向任平:
“这第二关,不知任先生想要复原哪场宴会呢?”
“宴会?”
只见任平微微一愣,笑道:“之前好像没规定说一定要复原什么名人宴会吧?”
蒋进文听了也是一愣:
“不是宴会,难道你复原的是平头老百姓家土炕上摆的土灶?”
说着哈哈大笑。
任平也不生气:
“土炕土灶不见得,不过和蒋先生不同,我所摆的宴席没有什么名人盛会做噱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