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
“你还想从我这里拿回去?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蒋瑞显然是比试落败,心有不甘,想要存心气气苏明瀚。
苏明瀚确是被气的不轻,这些年来,他本以为自己那些珍藏之物一定也被蒋瑞珍藏着,有生之年再见一面也未可知。
却不料此人毫无品鉴之心,先后转卖,这样一来,他却到哪里再去找寻这些东西?
就连任平也不由微感诧异,心想原来瀚海行当年被骗了这么多东西,难怪苏氏爷孙俩一直耿耿于怀。
“姓蒋的!你猖狂什么!对了,刚才你儿子打碎我家那件五瓣莲花青釉浮纹盘,值三百八十万,快赔来!”
苏睿义愤填膺道,眼看自己爷爷受欺辱,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哈哈!三百八十万?哪那么容易?我看不过是件普通的破盘子罢了,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进文摔了,有证据吗?”
“你!”
苏睿怒极变色,她虽然聪明,但对上蒋瑞这种老油条,毕竟嫩了些,原来这父子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账!
“蒋先生,你这就过分了,难道当我们大家都是瞎子吗?”
此时,一旁的涂文孝忍不住开口了,蒋氏父子如此无耻行径,连他们也看不下去。
蒋瑞冷笑不止:
“当你们是瞎子又如何?一群老顽固,若你们刚才站我九五宫廷一边便罢,既然站到对面,可不是瞎了眼?”
“哼,五瓣莲花青釉浮纹盘?你们只管报警,看我蒋某人怕不怕!”
“罢了,诸位老师,与畜生谋事原无道理可讲,这三百八十万我瀚海行认了,也免再脏了你们的眼睛。”
“苏老先生……”
“不需多言。”
苏明瀚摆摆手,满脸苦涩。
正在此时,一旁的任平却突然笑起来:
“不错,三百八十万而已,确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从桌上抄起几件事物,向蒋氏父子一扬:
“蒋总,三百八十万,换你这些东西,不过分吧?”
蒋瑞一愣,随即哼了一声:
“你只管挑,一些破烂而已,我九五宫廷再怎么寒酸,给乞丐施舍几件玩意儿还是有的。”
“这话算数?”
“当然,就当一换一,依我看,你们那件破盘子也就值这些。”
“好,这下公平交易,我可用手机录下来了,诸位老师也是见证。”
任平在场中转了一圈。
众人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几双筷子,有的学者反应快,立时便记起是第一环节时任平从对方那里挑的四双。
当时众人还纳闷,他就算随便挑几件其他器物,难道不比这强?
此时回味过来,何溯源最先恍然:
“原来你当时挑的是除那十三桌以外仅有的四双筷子,这样一来,到第三局指出无别箸的问题时,他们便无可替换?”
众人也随即醒悟,眼见任平点头微笑,不由大为震动,原来此子深谋远虑至此,当第一局处于必败之地时便在谋划第三局,这魄力!
“可是就算如此,终究不能和那件五瓣莲花青釉浮纹盘的损失相比。”
众人仍有些茫然。
任平微微一笑,将那四双筷子依次排布在手心:
“诸位真以为我第一局输了?这四双筷子乃是银制,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横截面却是圆形,也就是圆柱形筷,”
“而非常见的首方圆足筷,或者六棱形筷,长度也在二十公分以上,超过一般银箸。”
“那又如何?”
“北宋年间,筷子形制发生了重大变化,诸位老师难道不知道?”
任平微笑道。
话音刚落,涂文孝和何溯源已经反应过来,其他学者的学识面虽没细到这种地步,但也隐然意识到了什么。
“北宋以后出土的筷子,无论金箸、银箸,或是其他材质,都是以棱面为主,这是因为器物形制逐步完善,利于使用,”
“而北宋以前,全都是圆柱形筷!”
涂文孝恍然大悟,扭头看向何溯源。
何溯源点点头,两人当即拿起那四双筷子仔细观察,从银色和工艺来看,绝非现代制品,锈色极少,所以才隐藏在那许多器物当中,让蒋氏父子毫无察觉。
虽然现在还无法断定朝代,但必定是北宋之前。
别看只是四双筷子,只需年代、品相珍稀,价值一样难以估量,当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竹箸,被誉为“华夏第一箸”,是国宝级的文物!
“这四双筷子的出处还有待考证,不过苏老爷子不妨先拿回去,就当是补偿了。”
手心轻轻一卷,任平将东西送到苏明瀚身前。
苏明瀚还不大相信,苏睿却直接接过来,也不废话,看向涂文孝:
“请问涂老师,这东西能估个价吗?”
涂文孝微微苦笑:
“这个不是我本行,不过早几年听说过,一双唐末五代的银箸,曾拍出过一百二十万的天价,这四双加在一起,嘿,任先生,原来第一局你老早就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