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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晚上十点左右跟侯柏安去正阳街的‘冯记’吃饭,出来的时候大约十一点半,他一个人开车走到曲阳街,被随后的几辆车顶到了路边。当时保镖的车在辅道,跟他隔得有点儿远,没能及时阻止……那些人什么来路还在查。”
在去医院的路上,韩韬一边听着简报,一边看刚传过来的监控录像。
正阳街曲阳街同属重点保护老城区,摄像头很多,清晰度也足够。当左知遥的车撞上消防栓的时候,侧面的宝马还好,后面那辆捷豹却是气囊全开。捷豹百公里加速只要五秒,左知遥相当于是被一只超大的锤子狠狠钉到了消防栓上。消防栓被撞飞了,爆出来的水柱能有三四层楼高——宝马没什么事儿,先倒出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冒着“暴雨”跑到捷豹那边儿把车里的三个人拽出来,几个人互相击掌一起往左知遥那边走,还没到车边,保镖及时赶到把人拦了下来。从画面上看,那几个人推搡了保镖几下,保镖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报告情况,没还手,但也没放他们过去。拉扯了一会儿,救护车到了,那几个人可能觉得没意思了,上了宝马就走了。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周秘书看了一眼号码接起来。听了几句,松口气,挂断电话对韩韬说:“左少刚在救护车上醒了,医生初步判断没伤到内脏,没有生命危险——有没有脑震荡还得观察。”
韩韬的目光在周秘书脸上转了一轮,又投到录像上,录像的画面定格在医护人员用担架往救护车上抬人的镜头上,画面里,左知遥的头歪向一边,额头上的伤口被护士用纱布按着,护士的手挡住了他半边脸,只露出他嘴和下巴,嘴角跟谁较劲似的紧抿着。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周秘书沉吟一下,问:“要不要报警?”
韩韬瞥了他一眼,没回答,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外面的人拉开车门,他率先下车。
因为路上已经打了招呼,副院长此刻正在门口等着,一见韩韬就迎了上来,先跟韩韬握了一下手,就把手一让带路往里走,边走边一脸严肃地说:“韩总放心,人已经进急救室了——我们组织了最好的专家队伍,院长也在赶来的路上……”说着,还不忘跟周秘书点头招呼。
周秘书一拉副院长的胳膊:“真没事儿吧?”这家伙给他的感觉怎么好像左少正在抢救似的?
副院长见韩韬也停下来注目望着他,蓦然感觉到自己可能……咳,过了,赶紧调整表情,放松一些说,语调也慢下来:“肯定没有生命危险,进去之前我了解了——但毕竟是出了车祸,撞破了头,必须要全面仔细的检查一下,查得细致写还是有好处的。”
韩韬点点头:“给你们添乱了。”
的确是给人医院添乱了。在得之左知遥出事之后,他都没等周秘书,自己一个电话就拨到了第一医院院长的手机上。周秘书联系了跟在救护车上的保镖,让他们直接往第一医院赶。所以,左知遥的车还没到,这边值班的副院长已经带着人严阵以待了。
韩韬一路到了医院,越往里走反而越平静。焦躁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等到了急诊室门口,抬头看到那盏“手术中”的红灯,竟然有种踏实的感觉。
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问副院长病房安排在哪里?
左知遥被送回病房的时候是不甚清醒的。本来他就很累,给他打的药里也有安定助眠的成分,所以他几乎是刚被从平床挪到病床上,就睡过去了。医护人员轻手轻脚地安放好点滴瓶子,退了出来。
这个是套间,外面会客厅里院长正和韩韬介绍左知遥的情况。检查报告除了CT需要晚些出片,其余的都做出来了。左知遥全身骨骼未见异常,没有内出血,院长连连称赞左知遥懂得自我保护。头上的开放性伤口麻烦点儿,缝了九针,额头皮下有水肿,双臂虽然没有骨折,但软组织挫伤极为严重,况且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正经需要在医院住些日子,最少先观察一个星期再说。
韩韬认真地听着,最后对院长表示了感谢,并亲自把人送到电梯。院长走了以后,他又一次折回病房,把人都留在会客室里,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左知遥床边发呆。
他并没有一直等在手术室外,而是早带人到了病房。这间病房是他选的,是整个病区最靠里的一间。本来干休区就安静,此刻已是凌晨两点,更是一丝杂音也无。病房里安静的似乎能听见点滴在输液葫芦里滴落的声音。
这孩子怎么瘦了成这样?韩韬摸摸左知遥的脸,有种类似于愤怒的感觉,但这种愤怒又不让他无处发泄,憋到后来只觉得无奈。
在我身边做个孩子不好吗?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谁欺负你。我想看着你自由自在的、快快乐乐地,我也不会绑你一辈子,等你长大了,可以放心地去经营你的世界,但那该是在几年后,而不是现在。你不该像现在这样……
韩韬觉得自己是喜欢左知遥的。无论他听话或者不听话。他觉得,他对他也是特殊的。
他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直白,怒了就是怒了,高兴就是高兴,明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在自己跟前就能沉淀下来,虽是一潭深水,却清可见底。想要什么就直说,绝不会拐弯抹角的试探自己会不会给。他的小脾气一上来,有时候直接就能把他踢下床。但有的时候他又很乖,乖得人心都疼了。有时候他会哄着自己,那种哄并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种真正的不愿意韩韬不高兴的哄。怎么说呢?这种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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