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我没穿衣服!下不去床!”谭央低头看见椅子上毕庆堂的衣服,尴尬的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说,“那我先出去了,大哥收拾好了我再进来。”说着,她往门口走,经过毕庆堂的床时,趁她不备,毕庆堂伸出手一拉她胳膊,谭央脚没站稳,倒在床上,跌到了毕庆堂的怀里。
美人在怀,得逞后的毕庆堂得意的哈哈大笑,谭央不依他,挣扎着要站起身,两个人一折腾,盖在毕庆堂身上的被滑到了腰际,他裸着上身紧搂着着她,谭央顿时慌了神儿,毕庆堂在她耳边深深一吻,带着威胁意味的低声说道,“别闹了,被子再往下掉,大哥就管不住自己了!”谭央一听,绷紧了身体,再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肌肤之间滑腻炙热的触感令人心颤,他身上的肤色要比脸上深一些,若隐若现的几道疤并不影响他肤质的美感,宽阔的胸膛上传来心脏短促有力的跳动声,他身上的气息紧逼而来,谭央不禁屏住呼吸,
毕庆堂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紧紧按住谭央的肩头, “下个星期就结婚吧,别推迟了,给你十年二十年,你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就像你不了解过去的我,我不了解将来的你一样,可是婚姻,要的不是完全的了解,要的是彻底的决心!”
听着毕庆堂抑扬顿挫的决心,谭央先是感动,随之而来的却是惶恐,有了决心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色彩斑斓的世界,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吧。毕庆堂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动情的说,“小妹,就算你不理我了,我照样告诉了所有的人,我毕庆堂九月八日要和谭小姐结婚。三十多年来,我没给自己留后路的,只有这次。小妹,你陪我,好吗?”
谭央的脑子里飞快的想啊,转啊,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挣扎不出个结果,索性沦陷下去,脑子想不明白的事,就听从心的安排吧。毕竟她心里,是很想嫁给他的。她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笑了,倚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好。”毕庆堂的胸口一震,将谭央禁锢在怀里,高兴的说,“小妹,谢谢你,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他的喜悦与激动是发自内心的,并且感染着她。她也高兴,嫁给一个自己喜欢并且喜欢自己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沉醉其中?
毕庆堂低下头就去吻她,谭央笑着躲开了,撑着他的胸膛别过脸去,“大哥,你先穿衣服嘛!”毕庆堂笑骂道,“臭丫头!”随即不甘愿的松了手,谭央连忙闪开了,站起身要往出走。“别出去!,你不看不就行了吗?”毕庆堂不悦的说,谭央想了想,就走到窗边,伏在窗台上向外看,一个小苗圃,几丛芍药花上带着绿色斑点的白蝴蝶翩然而飞,很闲适的初秋午后。
谭央的身后有毕庆堂穿衣服时悉悉索索的声音,稍微想想就面红耳赤起来。也不知毕庆堂是怎么想的,几件衣服穿起来没完没了的磨蹭。谭央觉得气氛怪异尴尬到极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没话找话说,“大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不耽误结婚,”毕庆堂略顿顿,带着笑意说,“也不耽误洞房!”谭央听了直翻白眼,啐了一口,气恼道,“我就不该答应你,不结婚才好!”毕庆堂停下了动作,冷哼一声,“你说的不算,我想九月八号娶你,你就要九月八号嫁给我!不愿意能怎么样?到时候,我绑也要把你绑来!”
这蛮不讲理的霸道话语叫谭央心头一沉,如入冰窟。毕庆堂看见她僵硬的背影,自觉失言,连忙穿好衣服几步走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谭央,笑着说,“我是说笑话的,你看你,都要做太太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把笑话当成真话听?”
毕庆堂是真的高兴了,整个下午拉着谭央又是说又是笑,妙语连篇,无微不至。闹矛盾的这半个月,他们没有见面,可心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对方,此时重归于好又是婚礼在即,这热度就很难再把握。也不出门,在家里吃饭,在家里听着留声机里的广播,他们迫不及待的体验着小夫妻的小日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谭央说自己该回家了,毕庆堂也不叫人去准备车,搂着谭央笑,把谭央笑得心里发毛,便问,“大哥,你要怎么样嘛?我该走了!”毕庆堂凑到谭央耳边,低着嗓音说,“小妹,不要走了,今晚留下!”话音之余,谭央清晰的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她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随即不高兴的埋怨,“大哥,你又开玩笑!”毕庆堂盯着谭央看了半天,之后泄了气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好,我是开玩笑,我送你走!”
到了谭央的屋里,就看书桌上摆着两摞白纸卡片,一摞是空白的,另一摞上写着大字,毕庆堂拿起来随便翻了翻,净是些“东、南、西、北”这样的很简单的字,毕庆堂抬起头,向谭央投去问询的目光。谭央开心的笑了,“大哥,这些日子我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孤儿院教小孩儿们识字,陪他们玩,那些孩子都很可爱很懂事呢!”“哦?”毕庆堂心不在焉的搭话,谭央继续和他讲着,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和小孩儿们的趣事。
说着说着,谭央抬起头,看见毕庆堂紧锁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大哥,你怎么了。”毕庆堂把卡片往桌上一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小妹,我原先以为你是离不开我的,没想到……”他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缠的纱布,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