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看来今天要让涟蓝说出实话已经不可能了。
果不其然,涟蓝伏在地上,颤声道:“公主,凌大人,漪紫姐姐,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为了让公主早日和心上人在一起,伪造了书信,下了药,差点酿成大错,奴婢虽然好心,但办了错事,请公主责罚。”
“好,”凌卫剑淡淡地看着她,从嘴里吐出几个名字来,都是明钰殿里的宫人,他昨夜和漪紫反复思虑,准备趁此机会剔除,“这些人都杖责十杖,退回内务局重新分办,涟蓝杖责二十,降为三等宫女,入浣衣局。臣即刻去禀明陛下,请于公公督办。”
沐吟之的脸色一变,定定地盯着凌卫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嫣然一笑道:“凌大人好本事,吟之佩服。”
凌卫剑做事干净利落,只片刻功夫,于公公便带着人赶到,十来个明钰殿中的太监宫女被带到院子中,当着他们的面,漪紫身为明钰殿的掌事女宫,恩威并施,不疾不徐,将涟蓝背主一事掐头去尾大略提了提,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沐语之从头到尾都很沉默,只有涟蓝受刑杖时闭着眼睛抓紧了漪紫的手,漪紫看着心疼,却半分不想替涟蓝求情,这是后宫,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沐语之的心不够狠,那就只有她替她心狠。
一连两天,沐语之都仄仄地提不起精神来,除了去探望沐天尧和两位皇兄,一直自己一个人闷在园子里,甚至破天荒地拿了一本《礼记》看得津津有味,唬得漪紫一个劲儿地撺掇她往外去散心。
当然,那本《礼记》是从沐奕言那里顺来的,里面是一篇灵志话本,光怪陆离,什么仙家瑶池,什么男子生子,什么蛇身人面,令人拍案惊奇。
到了晌午,林承锦在门外求见繁云公主,说是特意前来赔罪,沐语之觉得自己应该很高兴,昨天这事,其实林承锦没什么大错,算得上是被她连累的无妄之灾,他这样放低身段前来赔罪,莫不是并没有怪她?也没有瞧不起她?
“他一个人来的吗?除了他还有谁?”沐语之打起精神来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里隐隐的期盼是什么。
“没有了,林公子孤身而来,公主,要不要想个由头推脱了?”漪紫头痛得紧,深怕又出什么岔子。
沐语之赌气地摇了摇头:“见,为什么不见,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漪紫没法子,只好把人请到正厅,又叫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着,这才把沐语之请了过来。
林承锦看起来神色有些憔悴,一见沐语之,便长鞠一躬道:“公主,那晚因怀念家慈,多饮了几杯酒,对公主无礼,还忘见谅。”
一见林承锦,昨夜那香艳的画面便钻进了沐语之的脑海,她的脸腾地一红,支吾着道:“没事没事,是我不好,被人引到你那里,太鲁莽了。”
“我不太会饮酒,喝了几杯便醉了,”林承锦神色略带尴尬,“听凌兄说,我居然大声呵斥了公主,还砸了一个酒盅,只怕是把公主吓到了。”
沐语之怔了一下,试探着道:“就这些?”
林承锦愕然道:“难道我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醉得太厉害,都忘记了,请公主责罚。”
沐语之长舒了一口气,看起来他全忘记了,太好了,没人看到她昨夜那狼狈的模样了!至于那凌卫剑,他看到了便看到了,谅他也不敢说出去,再说了,他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一定躲在屋子里偷乐呢,这都两天了,居然也不露个面来瞧瞧她。
沐语之越想越生气,一拍桌子道:“有什么了不起,他看过便看过,下次我看回来就是!”
漪紫在她身后吓了一跳,戳了戳她,沐语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林承锦赔笑道:“对不起林公子,刚才我胡说八道呢,昨晚的事情我不在意,真的,你把它忘记,忘得精光才好。”
林承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还以为女人都很难哄,进门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沐语之噗嗤乐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三拜九叩不成?”
“我以前得罪过一个女人,后来吃了大亏,还连累得我母亲得了一场大病,”林承锦黯然道,“后来母亲早亡,和这场病不无关系。”
“你得罪了谁?”沐语之十分好奇,林承锦居然还吃过女人的亏,可真是难以想象,“你后来把她修理了没有?没有的话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都过去了,何必再提。”林承锦轻描淡写地道,“我出息了,就是打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你中了状元,那个女人一定气死了吧?等你以后封侯拜相,那就是给了她一串连环箭,箭箭都正中靶心。”沐语之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