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语之吸了吸鼻子,无端地便伤心了起来,“他也不理我,他马上要娶沐吟之了,更不会理我了。”
小陋言吱吱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说: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不是恨不得他去死一死吗?
沐语之摸了摸胸口,有些纳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见面就要和他吵架,可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直想见他,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了?”
小陋言不屑地在笼子里转了一圈,又耷拉着脑袋缩在靠板上了。
“唉,”沐语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振作了一下道,“不和你这个不懂事的说话了,可能是我病了,去睡一觉就好了。”
只可惜,沐语之睡了一觉,这症状不仅没好,反而越见严重了,满脑子都是凌卫剑那张隽秀温雅的脸,还有他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
凌卫剑送的那些小玩意儿都被她找了出来,两串脚铃,一把折扇,她把玩了好久,一会儿光着脚戴着脚铃乱踩听那铃声乱响,一会儿铺着笔墨纸砚照着那扇子临摹上面的字画,不过,那画出来的一团东西惨不忍睹。
一连几天,沐语之破天荒地都没有出明钰殿,每日还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听那些宫人闲聊。
“这几天宫外来了好几拨人,听说都向公主求亲呢。”
“公主该开心坏了吧,林家、姜家可都是京城的大族。”
“陛下和姜贵妃都在忙着挑呢,过两天一定会让公主自己去选的。”
“看来咱们公主的喜事将近了。”
……
她心里直纳闷,姜贵妃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还真的开始帮她找婆家了?可沐吟之的亲事呢?到底怎么样了?
过了两天,她终于出了明钰殿,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往点墨阁、紫英阁跑,躲在树后探头探脑地瞧。
这阵子沐天尧看起来十分忙碌,除了例行的早朝,点墨阁和紫英阁时常有大臣往来,商讨国事到很晚。
不知道是沐语之来的时机不对,还是凌卫剑另有要事,她一直没瞧见他的人影,反倒有次又碰到了宫中的死对头瑜妃。
没有特例,嫔妃们向来不许进沐天尧议政的地方,瑜妃也不例外,这次居然从点墨阁中出来,脸色还不错,不由得让沐语之大吃了一惊。
“呦,这不是我们的六公主嘛,怎么偷偷摸摸的。”瑜妃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我……我随便走走而已,一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沐语之有点心虚。
瑜妃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嘲讽地道:“我还以为六公主真的只知道翻墙爬树呢,原来对太子的位置也这么上心,不过做人要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己想攀高枝,那也不能随便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什么?太子?”沐语之愕然问道。
瑜妃冷哼了一声:“别装了,有些人心狠手辣,咱们斗不过,现在我只求泠儿平安就好,别逼人太甚,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哎……哎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沐语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跳脚。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问个明白,眼角的余光一瞥,便看见好几个大臣从点墨阁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后的一个身姿淡雅隽秀,正是凌卫剑。
她本能地一闪身,躲进了一棵大树后,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瞧。这好一阵子没见,凌卫剑看起来清瘦了一些,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淡笑,没有要当驸马爷那种喜气洋洋的表情。
傻瓜,他这么阴险的人怎么会把高兴放在脸上。
你才傻瓜呢,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了自然会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气。
你这么记挂他干什么?
谁记挂他,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他有好事而已。
沐语之脑中两个小人争吵着,眼睁睁地看着凌卫剑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了,她怅然若失地在原地站了好久。
垂头丧气地回到明钰殿,她终于忍不住了,佯作无意地问漪紫:“宫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喜事啊?”
“什么喜事?”漪紫莫名其妙地道,她这两天也没留意到沐语之的反常,一直忙着打听姜贵妃选的那几个人的品性,生怕自家公主被人一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亲事。
“就是……就是五公主是不是定亲了……”沐语之小心翼翼地道。
“五公主?没听说啊,”漪紫疑惑地问,“难道是和凌大人?不太可能,凌大人不会喜欢她的。”
沐语之心里一阵高兴,又一阵惶恐: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盼着沐吟之的亲事不要成?她可是她的姐姐啊,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不可能啊,姜母妃都已经叫人去了安远侯府了。”她喃喃自语道,“不行,我得去瞧瞧。”
她一下子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漪紫,帮我找件衣服,我要出宫。”
漪紫还没说话呢,门外一个小太监便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公主,那个小……小陋言怎么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