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安德列毫不留情,一肘把钱小榄抽开,拿了几支药剂放进恒温箱里,匆匆又跑了出去。
钱小榄躺到沙发上叹气,大比回来之后安德列确实不排斥他了,他借机把人骗上了床,但是接下来安德列就变得很忙,好像参加了什么研讨会,是连理会他的时间都没了……
下午5时,结束了课程,季辛辰和甘秋分一起回家。
甘秋分忧伤道,“辰哥,温老师说了,我大概需要上一年的课。”
“一年就一年啊。”季辛辰在飞机的控制光屏上点了几下,调整爬升角度,顺口道。
“一年不是问题,问题是要跟小孩一起上课嘛!”甘秋分抓了抓自己的头毛,抱怨道,“天啊我的班里面有个小孩,才6岁!我都有她3倍年纪了,还在同一个班里面,很难为情啊。”
季辛辰微微皱眉,“秋分,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分学生?”
“知道,因材施教嘛……可是年纪差这么多,同样很难交流对不对……”
季辛辰很清楚,秋分应该是从传统的中国教育里成长起来的。秋分很习惯于接受讲者灌输给他的信息,不习惯质疑和反对,那一套教育致力于在学生心里确立一套不能被推翻的真理和榜样。所以他不太可能会质疑老师,也同样容易认为,自己相比年纪更小的人更有资历和实力。
在当时的中国,这样的认识很适应社会,但是在现在就不好用了。因为莉芙是一个看重能力和贡献的社会,年龄和资历的重要性是排在后面的,在莉芙有无数优秀的青少年因为表现出色,被直接拔擢进各种最高等级的研究机构,他们的地位是最高的。
如果秋分不能明白这一点,没有人推他就不会往前想往前走的话,他将会很难适应这里。
“秋分,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要记住这句话。”两人回到家,季辛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叫过甘秋分,注视着他的眼睛道,“这个星球不是地球,我们也不在中国。环境变了,你的想法也要随之改变,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很容易不开心。”
“改变什么想法?”甘秋分不解。
“怀才不遇、穷困潦倒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季辛辰看到甘秋分咧嘴笑,知道他大概想到了考几十年都不能中举那类型人物,继续道,“你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过十年也得用这个词了。”
“哎,不会吧,我觉得自己还是蛮聪明的嘛,我肯定能养活自己的!”甘秋分挺起胸膛。
悠闲地靠到沙发背上,季辛辰微笑道,“聪明很有用吗?莉芙人几乎个个都这么聪明,你觉得你很特别?你能做什么,有异能,会做饭?我现在把你赶出去的话,你能干点什么养自己?”
“我可以去打工!”甘秋分立刻应道。
“好嘛,你去打工,也就是说有人需要一个干活的,你可以去,别人也可以去,到他不需要你了,你就得跑路。然后你能干嘛?继续打工?出现了一个岗位需求才有你的事,没有需求你就没有存在价值。所以你到老都是一个填坑的。”季辛辰下了结论。
“怎么说的我跟货物一样……”甘秋分鼓起脸颊。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最多变成一个有资历的货物。”季辛辰挑起眉。
“那辰哥你怎么想的嘛?”甘秋分瞪起他漂亮的蓝紫色眼睛,反问。
“我么,”季辛辰勾起唇角,“要把事情做成只有我才能做的事,让别人一想到类似的事就想到我。”
“这一听就很难,一般人肯定做不到的嘛!”
“怎么会呢,如果你不去跟着别人的想法走,你只看自己想做的、能做的事,总有个时候你会走在别人前面。你不是觉得难,你是怕做错事,会被人笑,你怕有代价。”季辛辰郑重道,“但是,秋分,老师说的东西也有很多错的,我说的话也会有很多错的,大家都会出错,你出点小错大错又有什么关系?”
甘秋分困惑地皱起眉,半晌道,“总有人做对了……”
“是,总会出现几个人做得很对,看起来很优秀,大家都会看见他。但是并不是要很优秀从不犯错,过的才是日子。他们很出色的地方,未必就是你想要的,那样的出色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你将来可以达到的成就,未必就比他们低。”季辛辰摸摸甘秋分的头毛,“所以不要用别人的想法去衡量你自己,你要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甘秋分想了一阵,“那辰哥你现在说的我也不一定要听嘛……”
“哈哈,当然是的,但是你说,你跟小孩子一起上课,不会觉得在他们面前出错很丢脸么?”
“对啊很丢脸啊!”甘秋分激动起来,“今天我就是——”他忽然停下来,顿了片刻抬头道,“辰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做坏了什么事不还有你哥在后面给你擦屁股呢,怕什么?”季辛辰揉揉甘秋分柔软的短发。
夜阑人静,玫河边的红砖色小楼外,有一个黑影速度飞快,从光滑的外墙攀上二楼,停了片刻,从半开的窗翻进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窗口透进的微光,床上的人已经熟睡,长发散在枕边。
郁威轻轻地走近床边,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地面,屏息看了一阵季辛辰的面容。这个人睡着的时候面容安宁多了,没有对着他才会摆出来的冷漠,眉眼漂亮得不行。他有心想伸手去碰上一碰,却又知道很可能会惊醒这人,站了片刻,还是照原路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你们都没有好奇过,阿一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