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绾绾,爹和娘回来了。”苏源敲门进来,向苏云使了个眼色,苏云见状忙起身,就要和苏源一起去见苏相。
苏绾被拉回现实,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既是去见爹娘,绾绾和你们同去吧。”
苏云和苏源带着苏绾进了书房,苏相正严肃地坐在书桌后,苏云见他脸色不豫,上前探问:“爹,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相抬头,眼神扫过苏云和苏源,最终停留在苏绾面上,“姬玉公主为萧王生了个女儿。”
苏绾一愣,怪不得苏相这么急匆匆便回来了,想来是得到了消息提前回来想对策,她抬头望着苏相,凄然一笑,“爹爹又想女儿做什么呢?”
苏相愣了下,有些烦躁地朝她挥挥手,“你先出去吧,等我要用你时自然会去找你。”
苏绾不声不响地告退,留下震惊的苏云和苏源,“爹爹,你到底为何如此对待绾绾?”
苏相翻开一本书头都不抬,“你们不需要知道。”
“什么不需要,她是我们的妹妹啊,”苏源冲到苏相桌前,语带激动,“她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是苏府的掌上明珠,您也自小便宠爱她,现在怎么会对她如此冷漠?”
苏相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苏源冷硬地说:“我自有打算,你们不要插手。”
苏源还要争辩,被苏云拦住,他按住苏源的肩,对苏相说:“爹,我和苏源去前头招呼客人,您休息一下。”
苏相向他们挥挥手,又自去看书 了,苏云将苏源拖出书房,直走的远了才放开他。
“哥,你明白爹的用意是吗?”
苏云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还阻止我问爹?”苏源有些不冷静,要不是听到了苏云和苏绾的谈话,他还不知道爹居然让苏绾去做那么危险的事,难怪苏绾会怀疑她是不是爹的女儿,连他也想不明白,爹为什么会独独对苏绾那么冷酷。
“不阻止难道看你和爹起争执吗?这样只会让绾绾两头为难,她现在烦心的事还少吗?爹这样子让她恐惧,胤王府又有个仗势凌人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云的话让苏源沉默了,苏绾的苦处,他只看到了苏相这一方面,却忘记了胤王府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她。
苏绾带着清漓回胤王府,快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几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从前头马车下来的人正是云禛。
苏绾下了马车正要上前行礼,就见云禛伸手扶下一人,正是孔莹公主,苏绾站住了,远远望着他们。
云禛并未发现苏绾,他平静的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引得孔莹粲然一笑,郁嫂从府里迎了出来,带着人搬下孔莹的行李,云禛领着孔莹进了王府大门。
“姐姐,那个就是西夷公主吗?”清漓站在苏绾身边看的真切,“长的也不怎么样啊,怎么还能大言不惭地来咱们濯安国挑驸马。”
见苏绾站着不说话,清漓又道:“她看上胤王了吗?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搬进来住,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苏绾笑笑:“这是皇上允许的,谁敢说闲话?”
清漓愣住,喃喃道:“居然这样,皇上是想让胤王娶她吗?”
苏绾心口突地一跳,见门口已经没有人,这才上前拍门回府。
郁嫂已经领着云禛和孔莹去了西厢,苏绾没跟去凑热闹,直接回了自己屋子,事情太过纷乱,她必须好好理一理:从今日得到的消息来看,萧王与太子的势力正处于势均力敌,萧王诞下的不是皇子,在朝臣中的呼声应该会削弱一些;太子被幽禁都靠云禛和云贤为他斡旋,皇帝又允许西夷公主在云禛和风羽间做选择,显然是默认了对太子势力的扶持,所以两方面应该都在重新考虑对策。
怪不得苏相见到她居然有些烦躁,也破天荒的没有逼迫她做任何事,她这枚微小的棋子在夹缝中求生存,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碧痕来给苏绾更衣,见她一个人傻坐着,便催促她,“殿下让王妃去正堂用膳,这会也到了晚膳时间,您怎么还没换衣服?”
苏绾低头瞧一眼身上黛色袄裙,站起身,“就这样也挺好,走吧。”碧痕默默给她加上一件银狐毛滚边的银红半臂,这才推着她出门。
冬夜的傍晚天色暗得很快,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声鞭炮声,遥远却清晰,寒风冰冷刺骨中别有种寂寥的味道。
苏绾缩着脖子扶着碧痕快步往正堂去,在院门前碰到了文卿。
“婉仪给王妃请安。”文卿见着苏绾,别别扭扭地行礼,苏绾只随意挥挥手让她起来,没等她多说便越过她去了正堂。
屋内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圆桌,精致菜点摆得满满当当,云禛和孔莹便坐在桌边等着她们。
苏绾上前向云禛和孔莹行礼,抬头间便见孔莹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她,盈盈双眸炫目灵动,苏绾心中黯了一黯,在云禛身边坐下了。
文卿也跟了进来,坐在云禛对面,轻轻揉着肚子。
“胤王殿下,这位是谁?”孔莹下巴向文卿微微扬起,“胤王妃见了我都行礼呢,怎么你却不行礼?”
文卿忙起身跪在孔莹面前,“婉仪给公主请安。”
孔莹却转过脸不看她,娇笑着问云禛:“婉仪是什么?”
云禛神情略尴尬,却不得不回答公主:“回公主,婉仪是本王侧妃的封号,属正六品命妇。”
“哦~”孔莹拖着尾音,讥笑着望向跪在地上的文卿,“不过是个六品的封号,也敢如此目中无人。”
“公主息怒,”云禛起身亲自将文卿扶起,“婉仪怀了本王的骨肉,实在不宜跪在地上,若婉仪有冒犯公主之处,本王代她向公主赔罪如何?”
“婉仪怀孕啦?真是没看出来,是我的错,胤王殿下不要怪罪才好,”孔莹讨好似地向云禛展露笑颜,粉面红扑扑的看上去单纯无害。
云禛无奈摇头,安顿文卿坐下,这才转头看了眼身畔的苏绾,她微垂着头始终不语,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心思,云禛在心底轻叹,苏绾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苏绾沉默寡言,文卿战战兢兢,唯有初来乍到的孔莹公主,扬着清脆的嗓音不时向云禛发问,她来自西夷,对濯安国的风土人情充满好奇,作为主人的云禛自然要为她答疑解惑,席间一问一答,一顿饭吃得也颇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