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阿离隐藏在面纱下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这是一位故人。”
挂着“清歌缈”牌匾的水榭中清香萦绕,晚风吹拂榭中屏障后挂着的墨紫轻纱,香炉中已焚起一炉金颜香,气味温婉、芬芳怡人。
裴墨和众人由鸨母领着踏入水榭,立刻欣喜道:“这香气颇为特别,似乎从未闻过。”
蘅芷站在水榭中央缓缓转头,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此香只‘慧心雅叙’专有,因今日贵客前来,奴家特地点了欢迎裴少。”
裴墨听了心花怒放,由丫鬟领了在自己席上坐下,便对身边人说:“花魁不愧为花魁,不光容姿绝美,就连手段也玲珑贴心,让人掏银子掏得心甘情愿。”
蘅芷向裴墨微一点头,“各位公子既是初来,蘅芷献舞一曲《良宵引》为各位助兴如何?”
众人自是不会反对,屏风后的阿离却轻笑,蘅芷这是体贴她,特意挑了个最容易的曲目给他呢。
纤长细指轻挑琴弦,一曲流利的《良宵引》缓缓弹奏,轻柔应景地琴音配合着蘅芷妙曼柔软的舞姿,让这群公子哥皆沉醉不已。
一曲终了余音回绕,裴墨带头叫好,“怪不得京中盛传花楼最妙之所是‘慧心雅叙’,花魁蘅芷艳冠京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皆点头附和,裴墨这时起身,向屏风后的阿离作揖,“抚琴之人可是阿离师傅?”
阿离低沉的嗓音从屏风后响起:“正是在下。”
“听闻‘慧心雅叙’除了花魁蘅芷,另一位名动京城之人便是乐师阿离师傅,高超卓绝的琴艺无人能及,某久仰大名,还望阿离师傅能移步堂上,让某拜会。”
蘅芷有些不高兴了,莲步轻移行至屏风前,冷笑道:“裴少不会不知阿离师傅从不出来见客吧?这是‘慧心雅叙’的规矩,从来没人破例过,裴少这是多大的面子,要让我们阿离师傅出来见你?”
裴墨脸色一僵,面上青白不定,场面颇为尴尬。
阿离在屏风后低笑,“蘅芷心直口快,裴公子不要与蘅芷计较,裴公子是贵客,阿离本应出来答谢,只是近日阿离旧疾复发,确实不宜见客,望裴公子体谅,阿离为裴公子弹奏一曲以示请罪如何?”
阿离的台阶给得明显,裴墨这种久混风月场的人怎能不晓,自然顺势说:“是裴某唐突了,还望阿离师傅不要怪罪,蘅芷姑娘也请不要在意,裴某愿自罚一杯。”
众人忙打着哈哈将裴墨拉回席上,蘅芷的面色稍霁,亲自执壶为裴墨倒了一杯酒,裴墨一饮而尽。
阿离在屏风后看得清楚,无奈地摇摇头,起手为他们弹奏一曲《玉楼春晓》,水榭中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衣着妖娆的姑娘们进来斟酒布菜,将一众公子哥伺候得心花怒放。
“裴兄,听说忠王又要娶亲了?”
“奇怪了,这忠王不是年前刚娶了西夷国那个孔莹公主吗?怎么又要娶亲?”
“原来你们不知道?忠王娶的这位侧妃,听说是皇后的表妹,海泽江家的小姐。”
阿离的心听得一抖,连带着手上的按弦的动作也有些走形,曲调微有变调,屏风外的蘅芷皱眉看向阿离。
还好席上之人皆热衷于谈话,并未察觉阿离的失手,阿离连忙收敛心神,将最后的尾音收得完美,停下琴音专心听席上的谈话。
“照你这么说,苏家不是起死回生了吗?裴兄,你跟苏家的两兄弟关系好,你听到什么风声没?”
裴墨正享受着美人送上嘴的玉兰片,舒展着眉头道:“当今的皇后是苏家的,忠王侧妃也是苏家的,苏家在朝中人脉深厚,哪是那么容易没落的?”
“既如此,裴兄可否替咱们引荐引荐?求苏相谋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
裴墨叹气:“你们不知,苏相近来低调不少,轻易不出来见客,不过苏家那两位少爷倒是颇为随和,因为免了官职闲赋在家,所以对于裴某的邀约也从不拒绝。”
“既如此边让裴兄替我们引见苏家二少好了,就定在这‘慧心雅叙’如何?”
众人连连附和,一时将裴墨吹捧得得意洋洋,“这样吧,半月后是苏家二少苏源的生辰,就由裴某做东,以帮二少过生辰为由请他过来,到时候邀请你们到场,这样结交起来也不算刻意。”
“如此甚好。”
“谢过裴少了。”
那裴墨腆着笑脸看向蘅芷,“到时候蘅芷姑娘和阿离师傅可要赏光啊。”
未等蘅芷回答,阿离先开口,“恐怕让裴公子失望了,三日后阿离便要回乡祭祖,恐怕赶不及裴公子宴请。”
裴墨失望地望向屏风,“不知阿离师傅祖籍何处?”
“甘州。”
“甘州距京城颇远,走水路来回要一个月。”
“如此便赶不及半月后的宴请了。”
“真是可惜了。”
在众人的惋惜声中,阿离告退离开水榭,留蘅芷应付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今日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惊,他的心到现在都难以平静。
回到房中取下面纱,镜中映出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庞,绝美的五官与精巧的脸庞,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旷世惊才的阿离师傅居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子。
阿离丢开面纱,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桔梗花发簪轻柔抚摸,“一年多了,为何听到他们的消息还会心颤?宛离,你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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