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叫士兵或者护工,你是孕妇,别累着了。”唐恩乔关切的说道。
“我不累,我怕他们碰到他的伤口,我不放心。”乔蔓用棉签蘸了水,轻轻的沾在张佑轩的唇上。
唐恩乔眼中掠过惊疑,小乔不是一直喜欢的都是逸天表哥吗?嫁给张佑轩是一个无奈之举,什么时候他们这样亲密无间了?目光不断的在乔蔓身上上下搜寻,想要出口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沉默半晌,唐恩乔轻咬住下唇,“小乔,妹夫现在成了卖国贼,你在他身边会很危险,医院外都是游行抗议的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相信小佑子,无论前路有多艰险坎坷,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乔蔓缓缓的说道,“姐姐,当我知道小佑子被暗杀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像停止了一般,我不能想象以后我的生活里没有了他。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爱他,很爱很爱。”此话一出,唐恩乔的身体微震了一下,她在用手帕轻拭着脸上的汗水的同时,不得不努力掩饰复杂的内心。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些响动,乔蔓问道,“出什么事了?”
“太太,有个人走错了地方,他去三楼的病房,却到了四楼。”门口守卫的士兵答道,五米外的守卫的士兵还在和走错路的少年交谈。
迷路?乔蔓望了望不远处的少年,他挎着一个篮子,乔蔓对门口守卫的士兵悄声说道:“他篮子里的东西你直接夺过来扔出窗外。”她要排除任何一种危险的可能性。
“是。”
挎着篮子的少年感觉到有人靠近,神情一紧,放在篮子里的另一只手微微一动,却被一个士兵一把夺过篮子,抛出了窗外,篮子里的东西滚落了出来,是毒烟弹。
士兵立即将枪对准少年,少年无谓的昂着头,“可恨没有杀死卖国贼,但我依然死得光荣,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等等,别开枪。”乔蔓走过去,少年很小,不过十四五岁,乔蔓扬起手扇了少年一耳光,“光荣吗?死在战场才是真正的光荣!你们所谓的正义究竟是什么?东北三省的人民的苦难你们看到了吗?张佑轩没有放弃过你们,瘟疫他在第一线,英国人打进来,他战斗在前线。他为你们出生入死,你们却在他的背后捅刀子,这是你们这些正义人士做的吗?战场上,你们在哪儿,瘟疫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暗杀张佑轩的人防不胜防,不能这么的坐以待毙,文物到了日本人的手里,现在也不可能夺回来。
少年死抿着唇,“可他将文物卖给了日本人。”
“你亲眼看到了吗?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不知道栽赃嫁祸和诬陷吗?”
少年低下了头,辩驳不了。
乔蔓吩咐身边的士兵道,“让谭石在医院门口搭建一个临时的讲台,准备一个高分贝喇叭。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确保张佑轩的安全。”
“是。”
片刻后,谭石赶了过来,“太太,你这是准备做什么?你还怀着孩子。”
“告诉那些百姓,张佑轩是无辜的。犯人都是有了证据才定罪,张佑轩凭什么承担他们臆想猜测出来的罪。”
“太太,让我们去吧。要是那些百姓伤着你......”
乔蔓打断谭石道,“你们没有说服力,我之前可是百姓声讨的祸国红颜。”
谭石见乔蔓坚持,最后妥协。
医院外,游行的百姓一阵骚动,见士兵搭建讲台,议论纷纷,忽的,人群中安静下来,他们奇怪的看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走上了搭建的讲台。
乔蔓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深呼吸一口气,“老百姓们,你们为声讨张佑轩这个卖国贼而聚集在这里,可是你们知道吗?就是你们口中的这个卖国贼,控制了瘟疫,击退了英国人,保卫你们家园的安全。你们欢声笑语的工作学习,他却在前线出生入死,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现在却被自己的同胞刺杀躺在病床里,他伤的不禁是身体,更是心。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国家危难的时候,你们的身影在哪儿?在哪儿啊?东北三省的百姓他们现在的生活你们看到了吗?他们的军阀放弃了他们,但张佑轩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我们的武器不够先进,可是张佑轩却从未退缩过,誓死保卫家园。”
“你们口口声声说张佑轩贩卖文物,是卖国贼。你们有谁亲眼看见了?我曾经被声讨是祸国红颜,但最终证明那是敌军的阴谋。张佑轩他为什么要贩卖文物?他如果真的是卖国贼,他需要在战场上为你们拼死拼活吗?百姓们,你们醒一醒,睁大眼睛看看,想一想,他真的是卖国贼吗?”
游行的百姓一噎,都说不出话来,俱是一震。
谭石望着讲台上的乔蔓,深深的震撼,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笼罩了光圈一般的高大。太太看起来如此娇小柔弱的女人,却为了师长如此的坚强而勇敢。
只是暗处总有一双怨毒的目光一直盯着乔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