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呢!”
原本还是静寂的,忽然就涌过来一群人。
更有一个急得头发都歪一边的女子冲过来,一把抢过了孩子,而后几乎失声痛哭,狠狠地抱着小孩,把小孩都吓哭了。迟衡忍不住上前:“夫人,这个小孩……”
不等女子说话,旁边的仆人恶狠狠地说:“把我家少爷藏到这里,你们是何居心?”
岑破荆怒了:“什么藏?什么居心?怎么说话的?你们自己看不好小孩,还反咬一口,走丢就全怪别人是不?”
仆人恼羞成怒,指着岑破荆的鼻子骂道:“怎么不是!怎么不是!我们家小少爷一个人能走到这里来?没人拐带他能到这里来?拣到小孩你们还不吭声,不是人贩子是什么?”
岑破荆恼了,岔开五指一把推过去,仆人应声跌倒,嗵的一声。
这可像炸了马蜂窝,那仆人就吆喝开来了,其他都是熟人,自然帮着仆人说话。迟衡的脸也挂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喊:“让那小孩过来,说说怎么来的,我们对他做什么了没!”
小孩早被母亲吓得哇哇大哭,哪里还能说话。
地上那仆人还要扯岑破荆,岑破荆一脚踹过去,那仆人滚了好几滚,这下可撒泼开来了。一群人都围将上来,个个撩起袖子上来帮忙啊,眨眼间就成了一场混战。岑破荆气得满脸通红,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迟衡一边抵挡一边拽着岑破荆要走。
就在这时,出来一行巡兵,拿着长矛长枪,吼开了:“都让开,都让开!”
好容易都停下来,巡兵头领听众人把来龙去脉一说,再看看岑破荆和迟衡,又看看那小孩,一时定夺不下,就问二人的来路。迟衡答自己是夷州的兵士,随右将军来到元州城,如何莫名其妙遇上这小孩云云,来龙去脉一说。一听都是自己人,巡兵头领也就明了了,大手一挥:“都走吧?各把各的孩子看好,大过节的,指望都给你们看孩子呢!”
仆人还是吱吱哇哇的乱叫。
这时,出来一个人,身着普通衣裳面色沉郁:“怎么回事?都围这里干吗,闹什么呢?”
巡兵头领一瞧,赶紧恭恭敬敬回复:“报左将军,小事。”
迟衡一看,是左将军段敌,旁边还站着梁千烈、颜鸾、纪策等人,均是寻常衣裳,所有人的都好似要去赏花灯、酒楼聚宴一样。
段敌听了巡兵头领的叙述,斜眼看梁千烈:“梁右将军,还是你的兵威风,又是偷小孩,又是群殴,在我的地盘还都风生水起啊?”
梁千烈把二人往身边一拽,粗着嗓子说:“长眼睛的都能看清,我这俩校尉,个个裤|裆里的家伙硬邦邦。偷小孩你信啊?养别人的孩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好玩啊?再说,哪个当兵的能闲出毛来养孩子?左将军,你的手下办事还真够可以,明眼人一瞧都瞧得出的事,愣是闹得跟上衙门一样大,是我的兵闹事,还是有人护短啊……”
“千烈!”颜鸾上前一步,“没事的都赶紧散了。”
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气魄一看就足,找孩子的那些人嘟囔着,很快就散了,那个仆人也躲在众人中间灰溜溜地跑了。巡兵更知趣,行个礼,就散了。直把岑破荆气得,手关节拗得咯吱咯吱的响。
段敌却不满了:“不管缘由是什么,扰民了就是扰民了,按军法,就得处置。搞得人心惶惶,意欲何为?莫非在你们夷州的地盘,无法无天惯了?”说罢,还蔑视地看了迟衡岑破荆一眼。
梁千烈正要暴怒,颜鸾站出来:“左将军有理,军有军规,无端扰民需责十大板。千烈,你看如何?”
梁千烈压住发作的脾气硬邦邦地说:“哼,元州地盘,我能说什么。”
眼看板子要打下来,纪策发话了:“二人好心送孩子出来反而遭恶仆诬陷,一时愤慨,情有可原;但当众聚殴,实属不该。若一味责备,以后岂不是都宁愿袖手旁观?不如以功抵过,令二人巡视元州城,彻夜不得休息,也算护得一方平安,朗将,你看如何?”
颜鸾挑了一眼梁千烈和段敌,都不吭声。
“那就依纪文书。”颜鸾说到。
这下气氛终于缓开了,梁千烈不愤了,段敌不怒了,迟衡岑破荆也不用受皮肉之苦。众人闲闲散开时,迟衡听见颜鸾对纪策戏谑说道:“纪文书果然了得,和得一手好稀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