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此处的当是绢帛记载中的黄鸟,但若是能司掌黑水玄蛇的黄鸟,断不会一开始就用声音恐吓,因为凤凰一族对自己的外形极其自豪,最讲究敌对之时保持优美的姿态。因此,我猜测这只黄鸟受了什么重伤,连外形也保不住了。”
舒远恍然大悟:“所以你刺激它要它显出外形?”他说着又皱眉道:“但它显现了啊,虽然只是个幻影,但你又怎么知道那是幻影,而它的真身在幻影的心口处?”
“因为它感觉到我们是凡人后,便欺负我们没见识。”钟零羲道,“黄鸟是鹓鶵的分支,鹓鶵是凤凰一族中黄色羽翼的分支,中间隔了两重混血,便不再具有明显的凤凰特征。比如说,鹓鶵是黄色羽翼,身上没有五彩光华的羽毛,而黄鸟则没有凤尾,只余鸡头鹰喙、鸳身鹤脚而已。它化出鹓鶵的样子,巫山却从未有过鹓鶵的记载,实际上自从……”
钟零羲忽然顿了一下,目光忽然费疑起来,轻声道:“自从少昊天帝陨落后,五彩鸟已经没有纯血后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调忽然叫舒远心里划过一丝不舒服。说不上是嫉妒还是酸楚还是心痛或是难过,总之就是不舒服。闷闷的好像心脏也有鼻子能呼吸,却又被一张巨大的手掌捂住,窒息得舒远忘了继续发问。
“哦!”倒是黄鸟在紫电笼子里醍醐灌顶般点头道:“原来如此。”
原来是败在凡人的见多识广上边了。黄鸟不由得又老气横秋起来,傲慢地点头道:“你这凡人倒是见识不浅,从哪里得知凤凰、鹓鶵与黄鸟之间的区别的?”
它对钟零羲哼了哼,十分不想搭理,或者也因为害怕,刚刚那紫电笼子不是好玩的,差点将它为数不多的羽毛给烧没了。黄鸟谨慎地远离了钟零羲,歪头望着舒远,不知为何对舒远生了强烈的好感——不仅仅因为舒远是一行人中最弱的一个。
“喂,小孩。”黄鸟努力克服自己唧唧叫的习惯,问舒远:“为什么你身上竟然有琅嬛灵玉的气息?”
“琅嬛灵玉?”舒远想了一下,取出一个石头勺子。“你说这个?”
黄鸟一个站不稳:“你们拿琅嬛灵玉来做勺子?这可是当年建造神族天宫的材料!咦?等等!你们怎么会有琅嬛灵玉?”
这只黄鸟记性不好啊。舒远好脾气地重复道:“我们师徒是从琅嬛福地来的,听说巫山有帝俊的八处药斋,便想来看看。”
“药、药斋啊?”黄鸟往后蹦了几步,仰头望天道:“那个,你们想不想认识其他神兽啊?我带你们去找……”
“乾金斋是被你弄成这寸草不生的荒凉样子的。”钟零羲的声音淡淡地打断黄鸟的话,“是不是?”
“我……”黄鸟扑腾着翅膀,鸟嘴张得大大的,想反驳又不敢撒谎。这个病弱的凡人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十分霸道,即便他用满身病气遮掩,还是泄露了出来。这种霸道气势不仅仅因为他修炼出的震雷灵气,更是一种天生的冰冷、庄重、肃穆、威严,即便它身负凤凰血,也不禁感到害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黄鸟无视自己体内骄傲的凤凰血,十分怂包地支吾道:“也……也不全是因为我……”
钟零羲负手于后,不轻不重地望了黄鸟一眼,黄鸟只觉得某种森冷之意遍体而生,,不由自主就将事情竹篮倒豆子一般说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