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臣父子

“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幼时朕不喜欢帝师，你乌库玛嬷告诫我，要将这个济世当作一块磨刀石，你磨他，他磨你，不磨不成器。可如今，朕的儿子们，除了你，没一个敢冒头，你说，是你这个人太傻，还是他们不成器？”

    胤禛沉默良久，沉声道：“自然是儿子傻，好在，皇阿玛圣明，大清有您，何愁不兴！”

    “啪”的一声，康熙打在胤禛后脑，胤禛却不敢呼痛，继续如鹌鹑般靠在御座边上。

    康熙冷笑，踢了胤禛一脚，示意他别装死，“傻有傻的好。你找来的这个小傻子，不就说了旁人不敢说，作为他的主子，你也得做常人不敢做才行！”

    胤禛一个千打了下去，挺直腰杆跪着道：“儿子是大清的臣子，愿做君王的贤臣，请皇阿玛吩咐，儿臣定全力以赴。”

    “爱新觉罗·胤禛，你可知前方是万丈深渊？”

    “身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纵使万丈深渊，若能以身平之，为大清换来二十年太平，何惜此身！”

    “这小傻子留下，你回府去告个别，带着十二、十三去江南吧，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虽治标不治本，但好的一时是一时。”

    胤禛犹豫再三，一双眸子深邃而炯炯有神，沉声向康熙恳求：“皇阿玛，十二十三还小，儿子独去即可。”

    “老四，你啊一叶障目，前脚你收了十二十三、后脚就独去江南，他们二人留在京城就能独善其身吗？再说，也不只带他们去，再带着老十和察岱（与胤礽的关系是表兄弟，最为亲近）。”

    胤禛呆愣片刻，随即立刻点头称是。

    最初是没想到皇阿玛会让他带老十和察岱，转瞬想起老八、老九、老十三人关系密切，察岱是太子亲舅舅常泰的儿子，这是要用他们二人让大哥、二哥“投鼠忌器”，进而方便自己彻查一切。

    无论如何，老九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十出事，碍着老九，老八再如何与江南盐商眉来眼去，也不可能让人对他们一行人出手；有老八从中周旋，大哥又直来直往惯了，这趟安全是没问题的。再者，老十还有钮祜禄氏保驾护航，阿灵阿、法喀能眼睁睁看着亲外甥出事儿？

    察岱作为索额图死后，赫舍里一族在朝的官员，还是太子二哥的亲表弟，如何能让他出事儿？便是明白江南的猫腻儿，因着自己和太子的兄弟情谊，以及察岱这位亲表弟的存在，太子也会让他们全身而退的。

    至于静安，留在皇阿玛身边，是一种保护。想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胤禛飞似的回了雍郡王府，恰好和贵妃的轿辇错过。

    算了半天已经算清楚答案的静安，刚收了算盘，兴冲冲地对康熙道：“算明白了，近五年的国库银钱，三成拨给了各地赈灾，五成被人借走了，还有两成不知去处。”然后，如往常一般，伸手朝人要奖励——甜点、银锭都可以，当然，都给也行！

    康熙瞄了眼在一旁装死的梁九功和李德全，二人如闪电般快速端来了奶酪和山西牛舌酥、奶茶，静安吃的香，乖乖地蹲在一旁等着召唤。

    “贵妃娘娘求见。”魏珠尖锐的嗓音响起。

    康熙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贵妃还算沉得住气，先规矩地行礼问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一摆手，让人起来，“有事儿？”

    贵妃先观察了一番康熙的脸色，瞧见人虽憔悴但不似震怒过后的模样，温声劝道：“皇上，您神色怎么如此憔悴，可要传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朕就是有些累了，想歇歇！”

    “皇上担着大清社稷，自然会累，臣妾准备了安神茶，可要用用？”

    “那就尝尝。”

    康熙一眼便知贵妃的小心思，贵妃也明白康熙的忌惮。双方没有戳破对方的目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也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试探。

    既是亲人又是夫妾、君臣，看破不说破，是给彼此的体面，也是给彼此个台阶下。

    pS：借鉴了二月河先生自己《雍正王朝：九龙夺嫡》以及《康熙王朝》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台词，但不是完全照搬，语境和人物形象略有差异。查了很多资料，尽量还原史实，求好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