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李婶子便是李红袖的亲姑姑,李红袖爹爹开着布店,也算小有家产,便也纳了两房妾室,只是李红袖的娘性格泼辣,对待妾室喊骂毒打是家常便饭,于是这两房妾室没几年便都病死了,却留下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所以这样说来,李红袖真正一母同胞的其实只有一个妹妹。这些事情当年在桐镇也是大街小巷的被说了些日子的,如今七姨娘再提起来,说的李婶子一阵子无语。
太夫人见这李红袖家里竟然隐瞒了这许多事情,心里便又有些不舒畅了。因着陈氏膝下是有个儿子的,她又嘴甜,最是讨太夫人喜欢,所以陈氏这几句话下来,太夫人瞧着李红袖的眼光就有了点厌恶。
偏那李红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好歹是出嫁的日子,一双眼睛却红肿的厉害,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又战战兢兢全身发抖,让人看着着实欢喜不起来。
太夫人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了,却转头去问身旁的婆子:“兰花儿,长生怎么还不到?”
兰花儿是太夫人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如今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却一直未嫁。府里人是都要尊称一声兰妈妈的。
她低声笑道:“小姐心急什么,这才日上三竿,少爷不是说好回来吃晌午饭的吗?他可是推掉了县太爷的饭局。”其实何家老爷十年前就去世了,自那时候起,何家独子何长生就已经被叫做老爷了。只不过兰妈妈叫习惯了,却是改不了口。
如今何长生二十五岁,每年四处奔波,打理何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当年何老太爷去世之后,何家孤儿寡母受多了族里众人的排挤,偌大的家产差点拱手相让,也是上天垂怜,那时候何长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哪里练得的一身圆滑本领,硬是从狼窝子里左躲右闪的走出一条路来,不仅护住了自家产业,又想法子讨得族里几个颇有身份的老家伙欢心,使得何家的生意竟是越来越红火,如今莫说在桐镇说一不二,便是在京城,何家也是说的上话的。
只是太夫人却有了后遗症,一想起当年差点家产被分,保不住祖业的情景,便是心有余悸。后来经过几年的仔细琢磨,反思总结之后,痛定思痛,认为归根结底是因为人丁不够兴旺,这才受别人欺负。所以这之后何长生在外头忙的热火朝天,太夫人在家里头也忙的热火朝天,到处给何长生纳妾撮合。何长生但凡回家,便是哄着骂着让他与妻妾多多敦伦,加油加油再加油,最后闹得何长生想着法子往外头跑,即便回来也是各种借口理由层出不穷的在外头过夜。
于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何长生膝下也就只有二子一女:二姨娘刘氏生了个大丫头,七姨娘陈氏生了大少爷何诵,如今五岁。再便是那年他自己从外头带了九姨娘纳兰雪回来,还大着肚子,过不久便生下了二少爷何?。太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经历纳兰雪事件后,再次总结经验教训,认为孙子生的少是因为家里的女人不够吸引何长生,所以便再接再厉的为他纳妾,直到如今田果子与李红袖,已经排到了十四十五。
“县太爷的饭哪里那么好吃,让下人送些玩意儿过去也就是了,长生这么忙,何必亲自去一趟。”太夫人心疼儿子,不悦的嘀咕了两句。
眼见她对田果子李红袖的事情下了定论再不可更改,李婶子也不敢再言语。
兰妈妈给了李婶子和陈妈答谢银子,两个婆子便笑嘻嘻的走了。
这时候太夫人才问:“给两个姨娘准备的丫头可好?”
“准备好了。”一个声音淡淡的答了一句,田果子偷偷去看,见正是一直坐在太夫人下首的那个手里捻着佛珠的女子,一件朱红对襟褂子上滚了银边,头上一支玉钗把头发全部挽起,红衣黑发,愈发衬得肤色白皙,只是这白却偏了苍白,又一双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深不见底似的,看着了无生气,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实在不想去看第二眼。这倒不是说她如何丑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肃穆没有一丝儿的活气,就觉得瞧一眼都冷得慌。
田果子打量了半晌,才突然想起娘的嘱咐,这穿着朱红的,莫不就是正室夫人了。
果然那边陈氏便接嘴笑道:“夫人本来呢是打发两个去年新买的丫头给十四妹十五妹的,我瞧着两个丫头青涩的很,说个话都不利索,哪里伺候的了。府里想来一时也找不到个合适人,我想着诵哥身边四个大丫环其实也用不着,干脆就让出两个来可好。她们都是家里人,也在府里时间长了,两个妹妹刚进门,没个妥当人哪成。”
太夫人点了点头,赞道:“你想的也对。舒环如今倦怠了,府里事情也不大上心,倒是有你帮衬着,这还过的去。不过诵哥身边也缺不得人,就让那两个新买的丫环先过去做点粗活,再依着顺序,看看身边的小丫鬟有合适的,提两个等级上去。”
这话竟如此直白,几个姨娘便忍不住去瞅夫人的脸色,可袁舒环恍如不闻似的,面色恬淡,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陈氏捂嘴笑道:“瞧太夫人说的,给太夫人和夫人分忧,我可巴不得呢……巧玉、巧月,快过来见过你家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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