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犹自说道:“不错,这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娘当初用过,何家无所不能,既然要查到我家,这事情早晚都要败露。我只是想拖两天,只要让老爷喜欢上我,哼,什么都好说了。可惜她们比我还急!”
原来李红袖竟是个自小就有“见识”的,田果子心里苦笑,有些悲戚的问道:“所以姐姐就想把药放到我房间里,嫁祸到我头上?我和你一起进门,自己因为初潮不能伺候老爷,所以吃醋妒忌,想要陷害你?然后嫁祸到巧玉头上。咱们一个院子,我做这些事情自然方便。”
里头安静了片刻,李红袖才说:“我本来想把醉花阴扔掉就是,她们在我屋子里搜不出来,起码今明两天,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可是刚刚巧月一直在院子里,我甚至寻不到机会出去扔东西。恰巧巧绣来寻她,我听巧绣低声问道:‘既然不是咱们做的,难道十五姨娘自己给自己下药?你说十四姨娘有没有可能?’后来巧月就出去了,我心里一亮,也不知道如何鬼迷心窍,便想到嫁祸于你。可惜巧绣也不知道为何,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直过了一炷香功夫才离开。她一离开,我就来你屋子里放东西,才进门,就听见你和巧月回来了。”
话说完,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个在门外细细思量,一个在门里恍然大悟。片刻之后,李红袖怒道:“她们害我!她们都是设计好的!巧绣是看见你和巧月回来,才离开的,所以你刚好能赌住我。”
田果子也暗自心惊,这般心思,倒也说不得有多巧妙。问题是,七姨娘竟然愿意把这般心思用到这里,实在可怕。
她听到李红袖在里头愤怒的近乎要咆哮了,叹了口气,冷声说道:“若是姐姐不起这些心思,哪里来的这些事端?你也算不得冤枉。”
李红袖怒道:“你知道什么?我新婚燕尔,却独守空房,等了一夜,焦急失望的感觉你懂吗?那巧玉不过来回支吾搪塞,我最后终于明白,她是打开始就知道老爷不会到我屋子里来的。我能不恨吗?我能不恨吗?”
田果子只想说我又何尝不是,可是李红袖已经失去理智一般,怕暂时也听不得人劝。她心里累得慌,也不想再和李红袖说些什么,便回了屋子里,对着镜子,细细的抹去脸上的血迹,看着那一道血痕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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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手里拿着一把银制小剪刀,仔细的修剪着一盆月季,听完兰妈妈的叙述,点头赞道:“兰花儿,你做的对。那李红袖这般歹毒的人府里是如何留不得的。我何尝不知道一院子女人勾心斗角在所难免,可是小七虽然闹腾,到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这李红袖嫁进来就带着醉花阴这种歹毒东西,莫不是把咱们何府当成他们李家了不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惜我还想着她是个嫡出,长得本也算憨厚,难得长生赞一句。”
“小姐费了这么大心思,少爷如何不知道。其实少爷见了十四姨娘,必然会欢喜的,只可惜她月事来的不是时候……”
听到这里,太夫人的动作滞了一滞,脸上出现一丝啼笑皆非的表情,苦恼说道:“这个小七,若有本事把长生弄到自己屋子里也算……,让??大夫也给瞧一下,若是没什么大碍,女子初潮嘛,一两天就过去了。唉唉,这十四姨娘也太傻了些,你做的对,把李红袖一个人关在那儿,给十四姨娘教点东西也好。”
兰妈妈听的太夫人如此说,也不由一笑,点头说道:“我瞧着十四姨娘这回是有点吓着了,但愿她能看的清楚些。不过小姐,少爷这次,怕是不能去十四姨娘那了,她脸上那道血痕,没个把月怕消不下去。”
“笨呢……,算了,让十一今儿个打扮打扮,然后去嘱咐小七一声,若是长生今儿个再离府,我就把诵哥接到身边来照顾!少给我使什么幺蛾子。”太夫人说到最后几句,声音已经严厉起来,兰妈妈连忙应了,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李红袖……”
把醉花阴这种歹毒药物带到何府,居心叵测,后果可想而知。兰妈妈真的是为李红袖捏着一把汗,可是太夫人想了一阵,却是说道:“罢了,虽然进府了,却没有夫妻之实,就说长生瞧不上她,退回去吧。下次再进人,打听仔细些。”
“是,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