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学生,视线停在之前转过头来望萧萧的一个学生身上,道:“唐子旭,你来说说”
那位叫唐子旭的学生闻言身体不由打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起身,头已经垂落到胸前,嘴里支吾半天也没道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夫子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不懂为什么不认真听讲?坐下!”
等唐子旭如释负担般坐下后,夫子又环视一遍,见没有人再自告奋勇地起身作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最后仿佛才注意到最后面的萧萧,面无表情淡淡地道:“萧萧,你可知道什么是君子?”
“是,夫子”
萧萧起身恭敬地点点头,而后便道:“君子之意何其之多,有才德如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者,谓之君子;在其位谋其事者也称君子;梅兰竹菊亦是君子;如未见君子忧心忡忡的妻子称其夫也为君子;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见男子也指君子;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处在上位者也是君子;圣人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矣,因此好学者也是君子,不知夫子所要问的君子是哪一种?”
夫子眉头一挑,没好气地道:“你认为呢?”
萧萧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头,轻笑道:“儒学所说君子多指人的德与性,注重人的学识与自身德行修养,而何为君子或者说君子的高尚品德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也是一言难尽”
“哦?我倒是想听听是如何个道之不尽法?”,夫子饶有兴趣地点头笑道。
“丘圣人曰:君子之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又曰:君子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轲圣人曰: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又曰:君子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亦可谓之忠矣。君子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亦可谓知矣。
后世儒学贤者曰:君子三费,饮食不在其中。少而学,长而忘之,此一费也;事君有功,而轻负之,此二费也;久交友而中绝之,此三费也,君子三乐,钟磬琴瑟不在其中。有亲可畏,有君可事,有子可遗,此一乐也;有亲可畏,有君可去,有子可怒,此二乐也;有君可喻,有友可助,此三乐也。
……”
萧萧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侃侃而谈,听得在坐的所有学生目瞪口呆,若不是经过之前接到只有萧萧一人通过此次乡试的重磅消息的过渡,恐怕现如今早已头昏脑胀晕眩过去,任谁也不会料到更不会去想一个臭名昭著的纨绔竟然会是一个儒学天才,即使如此内心的震惊也是无以言表,至于台上的夫子也是不时点头暗暗赞赏,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但却始终未有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一位儒学天才于今日崛起,而且也料到会是萧萧一般。
萧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引经据典论述多长的时间,直到觉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这才停下来,对夫子拱手道:“学生不才,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果然有几分本事,怪不得能写出‘天生我才必有用,万道之外皆为道’的绝佳诗句来”,夫子微微点头笑道。
在场所有的学生都知道夫子很少甚至从未正面赞赏过哪一位学生,即使是号称六清朗的唐清风都未有过此殊荣,萧萧今日得到夫子的嘉奖却没有一人感到震惊或是认为不值,都觉得是理所应当,若是之前听到萧萧是唯一一位通过乡试之人,甚至连参加这次会试的唐清风都没有通过,而被认为是兰陵郡第一才子有所不信的话,如今当场见证其才学,加上会试之时做下的那首诗,没有人再去怀疑萧萧的才学,并可以肯定地认为其才能已经真正超越大师兄唐清风。
听出夫子语中的赞意,萧萧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对于萧萧这种似谦虚又非谦虚的态度夫子又是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像是第一次见到萧萧般仔细打量一遍萧萧,随之眯起眼一脸安详,仿佛在思索回忆些什么,许久之后抬起头问萧萧道:“你可知道这里为何会叫十一二三四五堂?”
萧萧微微沉吟片刻,道:“可是指儒学三纲八目与镇上传说的那位圣人所作的二书三经,以及今世儒学完整的总纲四书五经?”
夫子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其余学生,道:“今日的讲学就到这里,其余人现在可以回家,萧萧,你且留下”
“是,夫子”
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萧萧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丝激动轻声回道。
之后其余学生开始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离开前所有人都走过来向萧萧问好,萧萧都一一回礼,不一会儿整个十一二三四五堂便只剩下萧萧和夫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