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了,雅儿带箫儿出去,然后如我预料的一个人回来。蝤鴵裻晓我丢掉了箫儿,保住了然儿,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有然儿一个儿子,只有他一个……对不起,我的箫儿,你自己保重……
最后,是一张大幅的艺术照,照片上两个孩子亲密地贴着脑袋,笑容灿若春花,美丽不似凡人……
泪流得纷纷扬扬,打湿了桌子刚干涸的血迹,蓝衣男孩的目光痴离,盯着右边那边又陌生又熟悉的脸,极为美丽有神的黑色眼睛,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上翘,嘴唇纤薄红润,虽还小却已知长大后必是个美丽无双,俊雅绝伦的男子,可惜却被自己的父母亲手丢弃……
蓦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绝望,过去的一个个梦告诉他,当年的弟弟是多么信任自己,多么依赖自己,那样温软的耳边呢喃,那样幸福的身形相伴,那样无隙的亲密依恋……泪水含着手指又流出的鲜血滑落到地板上,给浅色的地毯画上无法抹去的裂痕。
他的双眸猛地变得阴冷,箫儿为什么被丢弃?爸他们凭什么丢掉他?还有,那个黑暗不见天日的梦里,箫儿被毒打折磨得几乎脱去人形,他说他疼,他说他疼,他说他疼……梦里白衣少年濒临死亡的凄惨形容烙印他脑海里。蓦然一把捂住心口,觉得心痛到无力承受,男孩咬牙,紧闭了眼,平复突然剧烈的喘息:“不会没用的,哥会带你走!箫儿,哥一定会带你走!”
男孩将视线转回右边白衣小男孩的身上,浅浅的笑突兀得显在苍白无色的脸上,他浑身一软,向后倚倒在椅子上,像失去了光芒的太阳。
就这样,他看着照片里的他,一直到天明……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被恨意和痛苦浸透的男孩,他脸色更凉,视线倏地转向门。
外面格物的声音慌乱地传进来:“阿然,阿然,你还在里面吗?”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几个人也都在旁边。
仔细地合上笔记本,男孩想站起来,但发现由于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已浑身僵硬,他抬眼开口:“我在,今天我有事,你们先去吧!”
“那你快一些,早饭烟儿已经做好了!”蓝天佑的声音响起,蓦然愣了愣,黑眸稍稍带上温度,不自觉应一声:“我知道了!”
门外几个兄弟犹豫着不肯离开,最后还是被劝着下去吃饭了。蓦然听着外面的声音消失,挣扎着站起身子,顾不上处理手指的伤口,迅速将照片处理器连上电脑,带着微笑看着艺术照被慢慢做成蝶形胶质相片被吐出来。
给残文加上更严密的防护程序后关上电脑,忍着剧痛自己挑出玻璃缠好绷带,又收拾好屋内的痕迹,男孩拿起缩小但清晰的蝶形相片,笑容温柔又狠厉。
小心地戴好手套遮住伤痕,蓦然扯出脖子上的碟钻充片银链,甩手将里面的一家三口丢进垃圾桶,小心地把照片塞进去,上面,两兄弟牵手而笑,温暖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