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便是林菱。小老头看了这一篇笑着夸赞,“小丫头年纪轻轻,字却了得,老夫给你一个甲中可好?”
林菱自然笑着一礼,“多谢穆老先生,臣女以后还要多多跟您请教才是。”
穆寒一直认为字如其人,现下小丫头又这样知礼,他瞧着甚是喜欢,“好啊!”
江芷萱的字抬上来的时候,穆寒免不了皱了皱眉头,他与丞相自然是多年老同僚,江芷萱少说也算他半个侄女,他小时候也曾指点过她一二,怎的竟歪成这样?
但碍于她爹的面子,也只好抬头笑眯眯的同这丫头讲,“丫头啊,你这字老夫最多给你打一个乙中,你可不要埋怨老夫,回头再去跟你爹说我欺负世侄女啊。”
穆寒心道,她爹可难缠得很,就这么一个女儿,快宠上天了,谁要有半句不是,偏要找人理论半天。
可他也不好昧着良心打更高了,乙中已是他的让步了。
江芷萱自然知道她爹是什么德行,也知道自己的字究竟是什么模样,于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穆叔叔你放心,我绝不会跟我爹讲这事儿。另外,谢谢穆叔叔手下留情,还给了我一个乙中。”
江芷萱打小就不爱练字,什么行楷、簪花小楷、小篆,她也只是瞧着觉得好看,真要让自己练,她坚持不了三天便要喊着放手,她已然淡然接受自己并不怎么出彩的书法了。
穆寒以为到底这些个都是世家小姐,像江芷萱这样情况的,应当是少见,想来也不会有比她更差的了。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真就有这么一个人。
他将上一个人的纸挪开,定睛一看时,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
他抬头一看,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竟能写出这样的字,免不了看到眼前人一张笑脸,“穆先生,您给臣女打多少分啊?”
小老头气的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这字……究竟是怎么练的?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
林献顿了一秒却又很快笑起来,只是在穆寒看来,这笑实在欠得很,“老先生,我自幼长在乡野,自然是没有人教我识文断字的,我先前不想动笔,也只是怕您看了我的字会恼怒,会觉得不雅,若是将您气出个好歹来,臣女万死难辞其咎。”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委实出气的很,让他非要拆穿她的谎言,让他非要说她没病,还非要让她提笔,这下可好了,见了她这胡乱写的一通,心里面气的不行吧?
她原本也不想闹得这样难看的,谁让她明明要摆烂,这些个人偏偏要她出手?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她想要出风头,这些人可是半分机会也不给。现在好了,她要摆烂,这些人又不乐意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就烂!
这位林府二小姐的事,穆寒自然听闻过,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眼前人。
他一方面觉得这人幼时长在荒野无人教授诗文典籍确实可怜,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实在不像有悔改之意的样子。
要不怎么还笑嘻嘻的同他在这里自己说自己烂?
他要给零分!零分!谁求情都没用!
不过这样一幅字,应该也没谁好装瞎上前来说好话吧?但他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敢上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