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看出这镯子价值不菲,见就这样被送出去,只一脸痛惜道,‘竟还真有人上当……’
只是裴迁那时或许未曾注意到,那对玉镯并非寻常物,乃是宜州太守前些时日献上的珍宝,据传后来圣上又赐给了公主作生辰礼。
所以裴迁口中上当受骗的傻子,其实是大祈公主萧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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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四十六年,林献尚且还在徐州柳庄,不曾来到京城,自然也不会知晓那时的景象。
只是后来心中难平,久惑不解,最终还是从昭华给的那封密报里,寥寥几语拼凑出当年模样。
‘公主赠镯街边乞儿,怜其父兄惨死边关、母亲病重在榻,战神见之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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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绪中将自己理出,裴玄低头舀了勺白粥饱腹,忽然念头起,没忍住问了床前人一句,“我很好奇,你在宫中可曾听闻过我的名字?”
萧若兰明显还未从这些讯息里缓过来,但听他这么问,倒也顺嘴答了句,“大祈战神,无人不知。”
这么一说,他面上的好奇更甚,“哦?你都知道些什么?”
女子稍稍回过些神来,见他又问,自然也答,只是说这些话时,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其实我听皇兄提及的要多一些。”
“他说你原本是将门之后,只是父亲被人栽赃陷害,死在了战场上。”
“后来门前无人问津,家道中落,不得不变卖家产。”
“而你带着幼弟一路漂泊,在民间艰难求生,十三岁那年带着幼弟参军。昭云四十一年通州拂岭一役,你所在的队伍本是带着粮草药物驰援,岂料你却带了一支小队突袭敌军,使其大败,此后声名鹊起。”
“其后你随军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今日所得荣耀皆是战场上真刀真枪赢来的。”
“你上殿受封将军那日,父皇问你可曾还要什么别的奖赏。”
“你说想为亡父洗刷冤屈,求其封赏。”
“我还听说,你关怀民生、极其照顾手下将士,为大祈立下过无数功劳,拯救万千性命,深受世人爱戴。”
连番听来,裴玄心中感慨颇多,他原以为萧若兰身居后宫,即便是知晓,也断不会晓得多少。
然而,他的生平,却在当下,被人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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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的上巳日只是街上会比往常热闹些,但那年不同,多了一个落花灯会,显得新奇,街上的人倒比往常还多了不少。
所以裴玄提起这个灯会的时候,他一下子便想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后来裴玄又提及那对行骗的乞儿,提及玉镯,自是想忘也难忘了。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他哥就喜欢上公主殿下了吧?
那个时候,裴玄就想娶这个姑娘了。
那时他笑这人傻,或许是因为,往日的他们未曾有过这般运气,碰着过这样傻的人吧。
所以后来红了眼眶,也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招呼着兄长去选香囊,问起便说风沙迷了眼。
但其实,那年上巳日,他并未收到裴玄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