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沁红的羊脂古玉,他觉得特别便买了下来。常常拿在手中把玩,时间久了那沁红的半边像有生命一般越来越殷红润泽,更让人爱不释手。后来他每次拿出这块古玉就总能想到她,便将她当初离开时留下的半串相思豆串在了上面当作链子。
晓星坠塔受伤那日,他检查她的伤势时,不小心将这块玉佩遗落在她那里。如今这块玉佩又在昨日经了了之手转交到他手中。玉佩还是原来的那块玉佩,半串相思豆却变成了一整串。
了了告诉他,晓星已经乘船南下返回杭州,并转告他以后不想再见他。居辰霄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痛苦地闭上眼睛。袁晓星啊袁晓星,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那日与凌沛瑶在书房中的男人并不是他呢?难道在她心中他就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么?说什么以后都不想再见他,难道她忘了自己早已经签了卖身契给他吗?她今生注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几日他私下里调查当时有什么人进出过揽月阁,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怪他平日里喜欢清静,揽月阁中除了这次与他一同回山庄的李云浩与晓星外,再没住过其他人。一般下人没有必要的事情也都不敢随便来打扰他。
而近日山庄中也看不出有什么人有可疑之处,那日之后告假或外出办事的人,他也纷纷详细探查过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尚有一人值得怀疑,就是厨房当差的韩四自那日之后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想来那韩四年过三十,几年前死了老婆后一直鳏居一人,想来也确有可疑。只是他自幼卖身为奴,到如今在曙雀山庄也有二十年了,管事之人正是看在他为人忠厚老实,才将厨房日常采买之事交给他负责,居辰霄怎么想也觉得他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不过世事难料,看来他要抓紧将韩四找出来问个清楚才行。
居辰霄正想着如何才能找到韩四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声响。自晓星的床上坐起身来,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凌沛瑶的事情一日没有真相大白,只怕他纵使追到杭州去抓回她的人,也抓不回她的心。叹了口气将玉佩小心地揣进怀中,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袍走出房外。
一个下人刚好从揽月阁内走了出来,看到居辰霄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少庄主,原来你在这里啊,庄主命小的请你即刻前去前厅。”
居辰霄微一蹙眉,问道:“什么事?”
“拜月山庄的凌庄主到了,正在前厅与庄主说话。”
“知道了,告诉我爹,我随后就到。”居辰霄薄唇紧抿,那位凌庄主这么快就到了?虽然居辰霄知道凌同肃近日原本就在江浙沿海一带查访海盐帮帮主林文统突然暴毙一事,只是没想到不过几日而已,他就赶到曙雀山庄了。
正厅中央,一个高瘦干枯,宽嘴厚唇的中年男子侧身坐在居承威的旁边,一双三角眼透露着精光。眼尾扫见刚要迈步进入正厅的居辰霄,立刻起身大笑着走上前来,拍着居辰霄的手臂笑道:“这就是辰霄贤侄吧?多年不见已经如此精壮了。”
居辰霄抱拳施礼道:“晚辈居辰霄见过凌庄主。”
凌同肃笑道:“哈哈哈……还什么庄主不庄主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
“哎呀,爹……你说什么呢?什么一家人嘛。”凌沛瑶挽着凌同肃的胳膊娇嗔道。
凌同肃笑着伸出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说道:“这丫头……有什么可害羞的?待七日之后你二人成了亲,他不就得改口管我岳父了?那还不是一家人嘛。”
“什么?七日之后?”居辰霄震惊地看看向他爹。
居承威见他如此神情有些愠怒地回瞪了他一眼,复又笑道:“是啊,我与你凌伯伯已经商议好,七日之后就让你与沛瑶成亲。”
“七日……七日会不会太快了一点,爹我看……”
“不快!”居承威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请柬已经送出去了,日子就在七日之后。”
凌同肃附和道:“是啊,七日时间足够准备一切了,至于沛瑶的嫁妆,我这次出门办事在沿海一带也顺路采买妥当带了过来,贤侄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等七日之后做你的新郎官便是,哈哈哈……”
居辰霄表面敷衍地笑着,一颗心却如坠热油。七日,只有七日时间,若七日内不能找到韩四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