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乱踢,寻找支撑点。
他的脖子被掐得几近变形,脸色也越来越憋青。
凌雷脸上带着嘲弄和厌恶,“庆元年五月,你杀兄奸嫂,霸占了青城派掌门之位,勾结邪教,倒卖黑货,九州十二郡的几家灭门惨案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两撇八字胡的男人张大了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下,“你…你怎…么知道?”畏缩的怂样与刚才的不可一世形成强烈的差别。
凌雷冷笑出声,答非所问,“你刚才说,你要打折腿?”
“我,我…”凌雷的手制住他的喉,使他的呼吸越发困难,他颤抖地迎视着凌雷晦暗的骇人双眸,双眼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凌…庄主,龟孙子…刚才…说…说错话,只要…您肯放…放了…我,孙…子一定…定替你找到…那个背…背叛过你的臭…臭婆娘,将她五…五马分…尸,万箭…穿穿心…”
凌雷闻言脸色瞬间转戾。
“咔——”一声腿骨被内力狠狠震断的刺耳声。
“呃——”猥琐男人的痛苦叫声都被凌雷那只卡紧的手掌死死压在嗓子眼里,牙缝里的血水自嘴角渗了出来。
众人望之胆寒,都默不吭声。
整个暗室里充斥着沉闷如鬼叫般的声响。
那个男人痛得死去活来。
凌雷慢慢欺近他,冷冷睨着,揭唇,“你刚才好像说,要把另一只腿也打折?”
“不——”在这个男人连‘不’字的尾声都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
腿骨,被活生生卸断。
姚掌门的眼球大张,身体抽搐几下,嘴里涌出大滩的血,眼珠子已经翻白了。
众人脸色大变。
此刻,凌雷浑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煞气,寒潭一般的眼里满是血腥,阴冷而残暴。
“谁还说?”犀利的毒杀从黑眸中一闪而逝。
众人警铃大作,再不敢有妄言。
凌雷霍然松开了手,任由墙壁上的男人颓然地倒下,骨折声,声声入耳。
凌雷转过身,冷睨其他人。
黑眸,诡谲变幻着。
“凌庄主,在下日后全听贵庄差遣。”立马有人识时务。
“凌庄主,本派日后全归您一人统领。”
“凌庄主,你说的条件,照办,全照办!”
……
但被杀气笼罩的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众人妥协让步的声音,而是像地狱般的鬼面罗刹步步紧逼,手掌中慢慢运起强大的内力,眼中的血腥更是阴鸷而残酷……
众人迫于内力被制,只能惊惧地后退。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被魔化的凌雷,他全身都散发着让人惊悚的诡异杀气,尤其是那双眼,是血红色的,如燃烧的火焰,不,更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亟欲撕裂他的猎物。
他,噙着笑,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问,“绿帽子呢?本庄主的绿帽子在哪?”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敢回答。
密室里竟变得有些阴森森。
烛火被不知名的风,吹得左右摇摆。
空寂的压抑中,只有脚步的逼近。
凌雷眸色一沉,探手一吸,盛怒之下,直接扣住最边缘的越山派掌门的喉咙,掌中带力,紧紧钳制着,鹰隼的眼更是犀利的可怕,这沉沉的压迫感让这些曾在江湖上横行无忌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说!”他冷戾地瞪视着。
“说…什…什么?”
一屡寒意从众人脚底直往上爬。
“绿帽子在哪?”恶魔般绝冷的声音在密阁里回荡。
“这……”他确实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柔媚的笑颜在凌雷模糊的视野里出现,翩跹起舞间,她的颜,如烟花般灿烂。然而,画面又变得扭曲、狰狞,如雾般散开,她翩跹的身姿竟偎依在别的男人怀中,娇巧可人。
所有的幻觉仿佛化成了一个圆点。
“是你!”凌雷咬牙咆怒,额上的青筋暴突,血红的眸子恍若寒刃中汲取的烈焰,爆发出阴狠的虐杀。
一掌横劈而下,如霾云般汹涌。
“大哥,住手!”伴着一声喝斥,银光忽闪而出。
劈下的手掌被一枚银针有效地刺中,使他及时收回了扑杀的力道。
凌雷神色恍惚地看着手心中的银针,又茫然地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越山派掌门,身躯狠狠一怔,似梦似恐,他抬起头,看着模糊的影子向他走来,然后,越来越模糊……
“大哥——”凌霜一把扶住倒下的黑影,手搭脉息片刻,当机立断,迅速点上凌雷体内各大穴位。
“扶你们庄主回房,他刚才可能走火入魔了。”凌霜对身后紧随的护卫吩咐着。
“是。”
待凌雷被扶出密阁,众人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越山派掌门双手相扣,铭感五内,“多谢凌三公子刚才出手相救。”
凌霜微微侧目,清俊的脸色刹那间幽冷,“你多虑了,我只是不想让大哥脏了手。”说罢,就拂袖离去。
一股飘渺的青色之气在山峦间升起,那阵阵青烟,忽明忽暗,似远似近,幽暗的丛林深处,隐约浮现着一个身姿曼妙、姿色绝美的人儿。
她微笑着,娇媚如花。
薄透的衣衫轻轻褪下,露出绝美的**。
她向他,走来。
步步生花。
娇软的嗓音酥媚入骨。
她勾着葱根般的小指,挑逗着,笑着,笑着。
忽地,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迎面扑来……
凌雷猛地睁开了眼,额头上遍布汗渍,是第几次了,他挣扎着坐起身回想,这梦境,似曾相识,却头痛欲裂。
凌霜正坐于圆木桌前,桌上刚刚点起一昙熏香,他掩灭火烛,淡淡道,“你在石阁里,中了我洒在其中的沸心毒粉,毒入心窍,差点走火入魔。”
凌雷疲惫地掐着眉心,“你不是说它能抑制内力,消耗真气吗?”
“它还能无限制地扩张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因惧而甚惧,因怒而巨怒。大哥就是中了‘怒’欲。”
凌雷这才想起密阁里那几个人的情绪波动会如此之大,青城派掌门再狂妄也不敢直接叫板,堂堂越山派掌门竟会惧怕难挡。甚至其他几位,都表现得异于常态。
凌雷皱眉,略显不悦,“我只是让你压制他们内力,为什么用这种毒?”
青衣男子,轻轻刮下香炉中的檀灰,神色清浅,“这毒刚刚研制好,总要找个实验点试试。”
凌雷的浓眉微微**,“看样子,你的实验很成功。”
凌霜嘴角挂起浅浅的笑,点头,“效果,还不错。”
“咣当——”是一道铜器破门的声响。
凌霜容色淡漠地走出枭阁,隽秀的衣袂低垂于地,一尘不染。
“三公子,这……”枭阁外,正准备去伺候庄主的丫鬟们惊慌地询问缘由。
凌霜眸色深深,俊逸的脸上难得带上了浅浅温和的笑容,他看了几个小丫头一眼,微笑,“或许你们庄主不喜欢那个香炉里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