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而且还为自己明白过来自己的大错。
“没事没事,望兄,子睿孩儿昨日保护皇后一宿没睡,又拼杀一早,如不是他的神威,此刻朕已不能再见皇后,洛阳也不能立刻平定。孩子年岁尚轻,贪睡当然难免,朕还记得朕十八岁坐朝时,也还睡着过。”刚刚被惊醒,知道大错已铸成,立刻头脑中急转要找到解释的理由。没想到皇上居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让我对这个皇上倒生出一些好感,有两个理由,这两个理由全在刚才他的话中表现出来了,第一,他对何皇后还是一往情深,要知道后宫佳丽无数,何皇后虽然不能说年老色衰,但是也不是那般年轻美丽,一个皇帝能有这份心着实不易;第二,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恐怕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听宫中老的宫女所说,乱事中孩子便只在自己父母之前才感觉安全,只有感觉安全才能安睡,子睿在如此乱事之中独在我们这宫中便能如此安逸地睡着,此地只有皇上与我是夫妇二人,这便是说子睿与皇上和我真有缘。申公不必推辞。”
“如此,臣惶恐领命,智儿,还不快拜!”
我赶紧再次拜倒,心中不明就里。
“噢,好的好的,平身,子睿吾儿,别又在堂中趴着睡着了。”皇上戏谑之言让众人皆笑,只不过,申公是有些憋不住的笑,曹操则笑得心底坦荡,周围则是一片窃笑。
而我则是蒙住了,我站了起来,有些呆呆地看着皇上和皇后,在片刻之间,我似乎又多了一对父母,但这对父母我却有些高攀不起。
他们又把有些傻乎乎地我好好笑了一番,总算让我明白个所以然来,何皇后说我勇武果敢,年少可爱,便向申公提出要收我为义子,皇上也不反对,便这番定下事来,这让我有些站不住了,举手投足不知如何是好。不过皇上和皇后立刻要人带我去后面先休息,其他的事情便是长辈的事情了。
浑浑僵僵之际,刚要走,便被申公喝停,让我向父母请安。
便这番安请得颇为不易,我从来都不是皇子,那些规矩我不谙熟,只得长跪再拜,让他们又是一阵大笑,然后道别申公,便有些慌张地下去了。走时还听到申公在我后面说我没出息,倒要皇上皇后替我说些好话。
宫中宫女都在窃笑,估计是觉得我这个土包子有意思,一路带着有些憋屈也有些睡眼惺忪的我至一间卧房,下面洗手、擦脸、熏香折腾了半刻后,才让我在屋内的榻上歇息。
但这回我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了,一躺下心中便想着今天这事情是奇了,但总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糟糕,让老师知道了我必然又会被骂死,不过老师那时候会不会骂我,我也不清楚了。
心中突觉烦闷,便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地卧房,躺在松软无物的榻上就是没有一丝睡意。
这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至于搞得像个什么一样,我从来没睡过皇宫,要我找个词难度比我现在就睡着还要大,不过要能睡着,我肯定不会去想这个恰当的词。所以很快好奇心便让我爬起身来,四处观望,这里连卧灯作得都有考究,便如两个真的侍从举灯般跪于榻前两侧,灯三面皆闭,只余一面放出亮光照向榻外,屋内香味淡雅,焚香的炉子外面花纹上栩栩如生地刻着顽童上树捕蝉的场面。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到来,门被推动,我立刻窜回榻上,恢复熟睡般造型。
几个仕女先进来,有人轻声问讯是否要唤醒我,却原来就是我新的义父义母,心中揣揣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只听得他们说不必了,便径直到床头来看我。
我决定继续装睡,心中却颇紧张。
“子睿孩儿,既然没有睡着,干吗不起来见见自己父母啊?”我一激灵,赶紧爬起来,跪在榻上行见父母之礼,求恕假寐之罪。心道,其实你们比我打不了多少,皇上只大我十二岁,何皇后再长个三岁差不多了,干吗非要这么占我便宜,当然嘴上没这么说,不过当时我的嘴也真够笨的。
“不知父亲母亲,不不,父皇母后如何知道子睿假寐?”
“我……”皇上看了看何皇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以前我没什么政务可做,便每日多有时间陪伴孩儿,我最大的孩子与你同岁不过比你小上十天。每日正午无事,便是看顾他们几个午休,有时孩子淘气,便就是这般假寐实寤与我嬉戏。这我如何看不出,以后你婚后有了这般的孩子,便也会明白,不过,你可能不如朕般有时间了。”
“父皇,您有皇子与我同岁?”这一惊不小,不过旋即改口:“应是公主与我同岁。”
“是啊,朕十一岁登基,同年立你义母为后,然后建宁二年便有了宁国公主。我刚刚让你的几个弟弟妹妹过来见你。你就打点一下精神,等见过他们你在休息好吧?他们中间常有人拖着为父讲你的故事,还要我召你来让他们看看,让我很生头痛,这回,你便可以与他们讲你的故事了。”十二岁,我夫人还揪过我的耳朵回家呢,想到此处便觉自己当真没什么用,没想到皇上果然是皇上,真的很厉害,心中暗赞。
“噢噢,”当下只顾答应,当着他们的面赶紧穿好甲胄,他们看我的眼神便就如父母看顾孩儿一样,竟觉得感动,上天宠我有些过火,这般献殷勤与我,只怕有什么后招等着。
全部整理好,忽然觉得不对,赶忙又跪下,言称自己无礼,望恕罪。
他们皆笑,笑我太孩子气。
笑声中,几个皇子公主也驾到了,他们把我搀起来,只对我说,不必和他们行什么大礼,只管行兄弟兄妹之礼就可以了。
当着他们的面,我当然不敢执拗,便与这几个充满好奇的少年男女见过。
“子睿,我便介绍这几个你的皇弟皇妹给你,这个便是与你同岁的宁国公主刘茹,这个熹平元年出生的平国公主刘莳,那时朕年纪尚幼,不怎么懂得起名之道,只知道按着辈分找字,这名字便起得差了些,为此你这两个妹妹总是不依不饶,常常气我,以后子睿当为我好好管管这两个小煞星;这个便是太子刘辩,此刻我便有了些主意,我喜食辣,便以这辣椒入口为据,名之辩,希望他将来行事果决勇敢,有那种泼辣的感觉;这是你的幼弟,便是光和元年出生的协儿,其时,天气湿热,未央宫下忽长异草,其节如竹,生长迅速,最后需众人多人齐人才能连根拔除。便思到协字(?f),希望他将来能与众人同心辅佐其兄,排除大汉各种艰难。”皇上谈及此处,焦黄的面皮已然显出十足的得意,精神已好得很了。
但我却由此得出一些想法,便赶紧与这几个皇子公主行礼,稍事寒暄,在他们还要提出很多非常诡异的问题之前,我便和皇上皇后提出了有要事相商的要求。
皇上点头,似乎早有准备,当下屏退众皇子,只留下何皇后与我三人。
那日直至天晚,当夜留于禁宫,一夜无事。
中平三年正月初三晨,我在孟德处盘桓半日,归,一早无事,未及去子涉子圣府,心中感歉疚,然洛阳依然处戒严之中,四城盘查甚严,而我一时亦无法脱身事外。
中平三年正月初三正午,来人急报荆州人马抵达城下,大惊,忙出恭迎,老师兄弟三人携银铃、子玉、轻、李真、周玉带三万人马不知怎的已至城下。
再见银铃,心中欢悦;然躲躲闪闪,只与我打了个照面,便低头闪在一边,只是手在我身后稍整披风。众人观此,皆笑不语。
听毕如此如此,心大感其妙,而众人也叹我与孟德平事之快。
当下人马驻于城外,众人随我上殿面圣,今日洛阳种种似已平服,只是旁边小太监言道昨日有人见何进府前尸积如山,一时无法清理,故而高陵侯仍不让东市各家出门,但有所需者,朝廷先支些食薪至户上,其余各地便只令限于所住之区走动。
礼毕,龙颜大悦,还慨叹洛水真乃福水。老师众人齐对我又“爬上去”甚是惊讶,其时老师等人便要与我行礼,吓得我慌忙跪下,不敢折了老师,让殿上陛下皇后皆笑,最后免了众人之礼才算了事。
觐见完毕,老师众人退,我被留下;皇上皇后言及银铃,又被这对夫妇笑了一场。
后,被高陵侯唤出,至他行辕,再商半日。终定大计,其日选为正月十五。
那日白日未去拜见申公,虽然心中对他有些芥蒂,但总觉得不去有些说不过去。
那天晚上,我交待完皇城守卫各种守卫细则,再拜见我的“父皇母后”,便言明需要去拜见老师,他们当然准请,便让我带了些赏赐过去当作谢师礼。
老师众人这时节只能住在官驿中,也不能随便外出,唯一好的地方是,在官驿中给他们辟了很大一个区域,因为整个官驿就住了他们一拨人。而且还用荆州卫兵把守,他们一见我的到来,装模做样问过我身份,有没有例钱,并在我扬言要揍他们后,便欢蹦乱跳地进去禀报,同时放行了。我摒退宫中杂役,只让荆州士卒替我拿着那些赏赐,只身前入。
我要再争取老师一同做这番事情,但是揣度老师的性格未必愿意做这趟事情,这便要激他一激了,让老师也发发少年之狂了。
老师正被一群人围住,听说我来连忙起身,在老师还没有行礼之前,赶忙做拜师礼,口中忙道:“老师莫折杀子睿。”
三叔最是爽快,此番他也着了军旅之服,他把我扶起,回头对他大哥说道:“子睿这孩子最是老实敦厚,大哥就莫让他为难了。”
老师笑问来为何,但我先和师父见过师徒之礼,再和其他人行礼,免得他们说我爬上去后不认人了。这当中只有轻不在,师父说让他在城外军中打点一切。
再之后,才忙让叫他们把礼物奉上,只道明这是陛下所赐,却不言那谢师礼之说,免得有人说我翅膀硬了,要独飞了。
然后我便很恭谨地躬身等老师发话,实话讲,以前也没这份老实。
“子涉、子圣你可见过了?”让那些士兵把礼物搬下去后,老师问道。
“没有,现时各处戒备甚严,据高陵侯孟德兄说很多官宦与何进有关系,现在城内各府上可能还有何进余党死士,暂不宜大动,恐会再生乱子,这些还需从长计议。而且我最近两日忙得厉害,确实没时间去探望,为此总觉得心中有些歉疚。”
“你还需要忙什么?怕是被什么公主美人耽误了吧?”
闻得子实其言,怒从心头起,再拜老师之后,便起身怒目相向。
银铃知道不好,忙过来劝道:“子睿,你知道子实无心的,你是怎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么?”
但是这几日我所做被人如此诘责,便是感觉所做一切被人误解,如何能让我这般少年咽下这口气。
“子实,你看我谢智是这种人吗?我深恐被你们取笑这个,故而小心陪着,你却还这样看我,便是小瞧自家荆州兄弟。”
“喂,子实是无心的,否则以你的地位,他怎敢如此无大无小。只是玩笑话,子睿,快与子实赔礼。”师父教训道。
子实也有些委屈,脸涨红了,有些结巴:“我也不知道你会发这么大火,对不住兄弟了。”
我知道自己是有些火气过大,长吁一口气后,明白必需道歉:“子实,兄弟脾气向来有些大,要么不发,要么就是一通大的,伤害之罪,望勿见责。小妹,帮大哥说说话,劝劝妹夫。”忽然瞥到周玉,心中便思出办法缓和气氛。
周玉忽然羞涩地躲在李真后面,低头不发一语。众人皆大笑,随即老师则问我和银铃一事如何,此事这事很多人已知,无需避讳了。接着银铃也羞涩地低下了头,不过她没躲在我身后,反倒躲远了些。
而我则毫无闪避地直接大声回答:“我要娶她。”
这让大家大声喝彩,还批评李真平时太扭捏,不如我这般心胸坦荡无所畏惧,不过我还是说了,还需要皇上颁旨道明我和银铃并非姐弟,然后给我赐婚最好,而且最重要的我还需要再娶一个。
这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忙问为何。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避讳了,所以,我只得先问他们周围有无外人,他们告诉我连所有荆州士卒不得命都不会靠近这间屋子,这里只有自家人,我才结结巴巴地说,父母以前与水镜先生也有婚约,这才让大家感觉明白了些过来。不过他们估计都知道这里面有些玄机,但是看我有些为难,便只顾祝福我向齐人之福迈出了关键性一步。
这一番,总算大家都笑逐颜开,其中不和自然烟消云散。
我问他们正在做什么,如果他们没有紧要事情,我还想和老师商讨那些件重要事情。
他们说老师正与三叔下棋,被我打断,问我又没有兴趣和他们一起继续看下去,我自然表示很有兴趣,想着如何再找机会。这一看,正是我在田元皓府上见过的那种棋,老师坐在韩信这边,三叔坐在项羽这边,此时正是中原逐鹿之刻,兵锋相见之时。
老师一边下,一边还以这棋中道理讲述平时行军布阵之法,其中一句我听得最为清楚,触动也最大。
“这两驾大车(?),来回纵横,当年可是战场上主要的战力,后来骑兵有了马镫,冲击力大增,遂大兴于世,现时这战车很少有人用了。但在棋盘上,还是先把这两驾车调出来为上。而且,现在战场上这个战车还会有不少用处,所以我命子玉在江陵造船时也制了些,就等你们给我好好操练,留备需时可用。”这个我在路上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屯田更有必要,便没说这个想法,这次听到,自是频频点头,然后心中思量来回,便有了主意。
老师棋高一着,最后便用车与弓手联手逼死了项羽,而三叔稍微有些憋屈,很多兵力被压在左路无法施展。
“老师,我与您下一盘,可否?”
“你知道这种棋?”
“知道,我在袁绍手下策士田丰府上见过,也知道下法,觉得老师下法酣畅,自有一种用兵之美,故而想讨教。”
“好好,你要用那边。”
“便就这边吧。”
随即我坐下,尽力平抑自己的激动,摆好子,然后很自然地唤银铃坐于我身旁,在众人聒噪之中,她仰着俏脸,故作漠然地坐下,但一旦坐在我身后我的腰上就挨了一下。我当然不顾她的挑衅,只是与大家道明那一条绊马腿的新规则,这是我的得意创造,怎能不说。
他们立刻便知怎么回事,便说,只是轻不在,否则必会认为我盗取他们族中秘学,言毕大笑。
我先抱拳拱手相向,道声:“老师恕罪。”接下来的第一个步骤却是将食指按在老师那面棋盘上左边的?的中间田字里,笑着说:“这个很配您啊,老师。师父、三叔我说得对吗?”
老师兄弟三人面色都稍改,只是老师面上的惊异稍纵即逝,但这一足够证明我没有猜错。旁人皆不明,但银铃忽然讶异地轻呼一声,随即贴到我的耳边,轻柔地吐出几个字,一股香气传来,还呵得我脖子痒痒,让我情不自禁向后贴在她身上一下,也是轻声说道:“没错。”
随即收敛心神,注意到师父和三叔交换了眼神,老师却依然装糊涂一般,“子睿,你什么意思?”
“兄弟们,你们先下去一下,我有些事情和老师讲。”
“不需要了。”老师正容说道:“这事情迟早会和你们讲,既然子睿已经勘透,你便和大家明言吧,我韦定国没什么想对自己学生隐瞒的,只是时间先后而已,这个事情我也正想找机会公布天下,你只管说吧,子实、子玉都不是外人。”
子实、子玉听到此,便连忙去周围窗户看看周围情况,然后把窗门全部关闭。
我也收敛起我的大嗓门,再拜老师,轻声地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
“老师是我大汉初立时的大将军韩(?)信之后!”众人惊呼,不过声音都明显被压低了很多。
“老师,子睿说得对么?”
老师点点头,然后示意让我继续。
接着,我在旁边案上写下?字和?字,说道:“请老师将图勘借来与学生一解。”
老师便就从袖中摸出那张图,递给我展开。我便一一解释了出来,这里蕴藏了老师的几个秘密,但是我有一个我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个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有损老师的名声,我只说了几个重要的地方。
“老师负巨石,却不放在车上,为什么?”我问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兄弟,周玉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图,她很难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子。
“我在江陵督造了战车,战车上重量压得太重了,车轴会断的。”但闻此语,便知子玉有所思了,子实也如有所悟。
“但这样韦大人怎能背起这种巨石。”我示意周玉小声,她说不到点子上。
“这‘?’不就似从上看车么?车轴若断,与旁边的?字拼在一起,不就是个?字么?我尝闻当年韩大将军被诛,萧丞相将将军之子送之岭南隐居,今思之,必是让其子取其姓中一半的韦字为姓。”老师再点头。
“这车是凶器,兵血之灾物;洛阳,都城也。兵车奔都城,实为乱相;然老师身担重负亦不愿登车,实在是为了避免天下免遭兵火之灾。老师,您如此,叫学生实在……无言,愿为老师分担这重任。”我省略太多,再是熟人,很多事情也不好明讲。
“你没说全吧?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意味,南华子鄙我自上林苑买官鬻爵。”老师将我没有说出来的那条却很平常地说了出来。
“老师……”打断也没有用了,老师还是说了出来。这让我感觉很难受,我不愿意说就是不想让大家对老师有鄙夷的想法,但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子睿心意,我自然知道,但是这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皇上也知道,但是……”
“但是老师确实是一心为民,如此买官也是合理。”我有些急,声音也大了起来,眼中噙满了泪,最近几日确实有些哭得多了些,一辈子没流过这么多泪。
“哎,让后人去说吧,我无所谓了,我上祖忠心耿耿却被吕后暗害,后世还传他反贼之名,其冤如何能申,我这买官又算得了什么,但求心中无愧,以万民为先。”老师正气凛然,毫无奸邪之气,此一番便正是大贤之相。
我与众同辈一齐拜倒,齐道愿追随老师匡扶天下,共担国难,这一番当真让大家激动不已,这才有了以后许多壮怀激烈之事。
“子睿,你来找我不为专门解这图勘之密吧?”老师拨开棋盘,正襟而坐,朗声问道。
“是,除了拜见老师,专为一事而来。”我再次拜倒,缓缓道出正月十五之图。
夜晚万里无云,月亮竟提前圆了起来,整个洛阳安静地躺在那里,浑不顾百里关外百万兵马。
中平三年正月十三,一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