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漂亮的花瓶,爸爸从广州带回来的,里面还有几支漂亮的塑胶花,妈妈喜欢得很,摆放在茶柜上,每天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的,谁居然把它摔碎了。出什么事了?
“妈!”谢元淼进了厅堂,这个时间有点晚了,又是台风天,屋里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暗,他没有看到他爸在哪儿,就看见他妈还在努力摔东西,这次拿起的是他爸最钟爱的紫砂茶具。这是要干什么,谢元淼连忙冲上去拦着他妈。
黄美云看见儿子进来了,原本就通红的眼睛立即泪盈满眶,眼泪唰唰往下流。谢元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即便是被伯娘左右刁难,寻衅挑事,受了委屈也决不掉半颗眼泪的,所以此刻他也吓了一跳:“妈,怎么了?”
黄美云抱住儿子,呜呜大哭起来。谢元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妈,怎么了,别哭啊,别哭。我爸呢?”
说到他爸,黄美云的哭声更大了。谢元淼听见厅堂的角落里有人咳了一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不就是他爸谢应宗。“爸,我妈这是怎么了?”
黄美云只是一味呜呜地哭,根本不说一句话。谢元淼又追问了一句,谢应宗才清清嗓子说:“你妈有些事想不开。”
黄美云一下子暴怒了:“我日你祖宗,谢应宗,我在屋里头辛辛苦苦给你赚钱开店、养儿养女,侍奉老人,你倒好,在外头养小老婆,连崽都生了,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
谢元淼听在耳中,如同炸雷一般在脑海中回想,他爸居然在外面养小老婆!他两眼冒火:“爸,我妈说的真的吗?”
谢应宗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头:“这件事,对你又没什么影响,她又不会回来。你照样是我老婆,我赚的钱还照样给你花,以前给你多少,以后还给你多少。”
黄美云抓起手边的一个紫砂茶杯,猛地一扔,砸向谢应宗,谢应宗躲闪不及,被砸中了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他猛地冲过来,抡起拳头想砸。谢元淼张开双臂,怒目圆瞪:“你敢打!”
谢应宗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犹豫了一下,挥了一下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黄美云,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你这个女人,心真歹毒啊,哪个男人愿意和你这样的女人一起过!”说着伸手抹了一把鲜血直淌的额头,一边骂骂咧咧的。
黄美云从儿子身后冲出来,挥舞着拳头就要和谢应宗拼命,吓得谢应宗赶紧往外跑。谢元淼拉住他妈:“妈,妈,你别去了!”去了谢应宗肯定不会有好果子给她吃。
黄美云抱着儿子,仰天长哭:“天啊,我该怎么办啊?谢应宗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谢元淼抱着已经几近崩溃的母亲,却不知道怎么劝说,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感情是出了名的好,几乎是本村的模范夫妻。上个月妈妈还兴致勃勃地说,等这次清明节爸爸回来之后,就会商量全家去广州的事,到时候他和弟弟妹妹都会转到广州去上学,他都在想着转学后的种种了,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元淼想不通,他的爸爸,怎么会找别的女人呢,他们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他这样对得起妈妈吗?他想起这些年妈妈独自一人在家照顾中风偏瘫的阿公和他们兄妹几个,还得应付伯娘隔三岔五的挑衅为难,但是从未听妈妈抱怨过,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满足的笑容,因为爸爸每个月都按时寄钱回家,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带一些这边买不到的新奇玩意回来。这样好的妈妈,爸爸却还做对不起她的事来。那些幸福的过往,原来都只是假象!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天空中“哗啦”一声扯起一道银白的闪电,一瞬间将天地全都照亮,紧接着一阵炸雷响起,暴雨“哗”地一下浇下来。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浑身淋得湿透的妹妹护着弟弟回来了。“妈妈!我回来——”弟弟元焱大叫着冲进屋来,看到屋里的情景,猛地住了口。
“啊呀,吓好大的雨!”妹妹谢惠娴放下伞,转过头来,也愣住了。
元焱嘴巴一瘪:“妈妈,怎么了?”八岁的元焱看见母亲正在哭,也吓得哭了起来。
黄美云听见小儿子哭,一把抱住元焱:“焱焱!”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惠娴揉了一下眼睛,走到谢元淼身边,不解地问:“二哥,怎么了?”
谢元淼看着屋里的情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惠娴,你来。”带着妹妹走到厨房,吸了下鼻子,“妈妈今天没心思做饭了,我们做吧,我去挑水,你来做饭。”
惠娴已经12岁了,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女孩,他们这一带,女孩从小就要承担比男孩更多的家务,所以她这个年纪,已经能做很多家务了。
惠娴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二哥,妈到底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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