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离开,又回到了那几个下人面前,说道着什么。老者是万府的管家,一位老管家,从舒莫延记事起,他就在这里,姓黄,舒莫延等人都称其为黄伯。万府的下人大概有四五十人,都是黄伯一人理事,年纪又到了六旬,实属不易。
万府之大,从院墙开始便无可争辩,以黄伯所在的院子为准,万府全貌要大上这里二十余倍不多。舒莫延二人所去的西厢房在最西面,二人沿着走廊转了三四个弯才到了西厢房的院外。两个婢女守在门口,舒莫延二人一出现,其中一女便要开口说话,舒莫延忙示意了一下,那女子便不再吭声,只是指了指院内。
舒莫延与楚青悄悄地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见一个女子大声说话的声音,舒莫延二人来到窗外,只听屋内一女子正在怒道:“让你平时练字你不练,看看你这十几天都写了点什么,乌龟爬的都比你写的好,还说去游西湖,我看游西天算了!”
女子说完就听见“哐”的一声,一个男子紧跟着说道:“别呀!这可是花了五两银子买的,怎么说扔就扔啊!”
女子又说道:“什么破砚台,还值五两银子,你弄些花瓶摆这不行,天天丢人不丢,眼看就要接管老爷子的事了,没一点大人样!”
男子无辜地回道:“不是吧,好像是你让我买的呀!我招谁惹谁了,左右不是人!”
女子怒道:“怎么,还敢顶嘴,是不是要家法伺候啊!”
男子连忙说道:“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说话的男子正是万大宝,而那女子便是万大宝成亲还不到一年的妻子,姓吕,单名一个敏字,不跟舒莫延同一个镇子,离此尚有十数里地。皆因长辈做生意相识,家底不薄,所以遇到万大宝这一类富家公子,也极其地强硬。舒莫延与楚青在外面偷听着,舒莫延还不自觉得发笑,楚青是有种闻名不如见证的意外,一本正经地听着。只听吕敏又淡淡说道:“你得学学莫延,至少人家天不亮就在酒楼干活了,从明天开始,多到当铺里转转,别整天跟个混混一样,不是赌场就是卖鸟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别老是拿我跟他比,他从小就练武术,我可没有他那身板!”万大宝回道。
吕敏又道:“听看门那阿福说,莫延一下可以跑出四五里地,你怎么从小就没有练呢,半里地都要歇三回!”
万大宝不服气地说道:“他就是属兔子的,当然比我跑的快!”
万大宝刚一说完,就听到外面咳嗽的声音,是舒莫延听到此处,故意咳嗽了起来。万大宝本在整理那个被砸的砚台,一听就知道是谁,与吕敏对视一眼,都是看向了窗外,此时,舒莫延二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只听舒莫延说道:“谁在说龟兔赛跑呢?”
舒莫延话音刚落,吕敏就走向了门口,笑容满面地迎向了楚青,同时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们呀!”
楚青忙回道:“我们在大街上转,转到了这里,便进来看看!”
吕敏笑道:“妹妹越来越瘦了,是不是莫延不让你吃饭呀,这可不行!”
舒莫延忙解释道:“我可不敢,我就是求她吃,她也不吃呀!”
舒莫延说完,吕敏笑的更加厉害,楚青也跟着笑了。万大宝拿着砚台就走了过来,走近对舒莫延说道:“你小子又去哪里风光了,出去一个多月吧?”
舒莫延回道:“看来你出去觅食不是一天两天呀!怎么,这砚台怎么成了这样,刚买的就被你练废了?”
舒莫延是故意相问,万大宝强辩道:“怎么,一不小心摔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舒莫延回道:“从天下摔下来的吧?”
万大宝随手把砚台丢到了一侧的桌子上,回道:“你管得着吗你!”
舒莫延只是一笑,没有再言,却听吕敏说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前面大堂坐坐,正好我父亲从南面弄了些荔枝与糕点,你们都尝尝!”
舒莫延一笑,说道:“我们就是来吃的!”
舒莫延一笑,都跟着笑了起来,出了西厢房的门,往前面走,万大宝在后面跟着,迟钝了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