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另一间给他们少爷住。”伙计连连点头:“好!好!”
那刀疤脸的年轻人却还像是一堵墙一般挡在黑衣人和柜台之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黑衣人抽出刀来,用刀尖轻轻地缕起他右脸边的长发。那人露出一只已被割掉了一半的耳朵。看得人心中发毛。
刀疤脸望了一眼快要离开柜台的佝偻老头。那老头咳嗽了一声,微微点头。这时只见银光一闪,那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一尺来长的银sè弯刀。那弯刀在他手中就像飞盘一样旋转。他将这飞旋的银盘往黑衣壮汉脖子上一抹。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迅捷无比地往后一仰,却已经来不及。刀尖刚好划过他仰起的下巴。顿时一声剁骨的闷响,这刀尖直接透过下巴划入颅骨中。那人惨叫一声,口中一股鲜血喷出,往后一倒,已然毙命。
顿时一阵刀光剑影,十几个黑衣人,噌噌地都拔出了刀剑。
一个看似二三十岁的稚脸小生走了过来,对老头和刀疤脸拱手作揖:
“我这位兄弟xìng格冲,得罪了阁下,还请见谅。”
说完用眼神对左右一扫。左右两个人立刻将刀剑收了。低头将被杀的人尸体拖了出去。
那小生虽然个子不高,有着一张充满稚气的圆脸,却隐藏不足眉宇之间的一股英气。手下十几个黑衣的jīng壮汉子,虽然一个个不可一世的神情,却都在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眼神行事。
披头散发的刀疤脸转过身来,跟上佝偻老头,正从黄玉和细雨旁边经过。这人冰冷目光扫过黄玉的脸,让黄玉觉得一阵寒意。
然后他看了一眼细雨。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触动。
是的,细雨正是这苍茫边陲之地的唯一一抹亮sè。在这里西风烈烈的高原上,怎么会有皮肤这么白皙如雪的女子?刀疤脸走到老头前面,虽然喉咙中无声,嘴唇却是略微一动。
黄玉心中暗暗一惊。那是黑道之中常用的唇语。唇语并非一种特殊的语言,而是江湖黑道上的窃贼、骗子,能够只需要看到对方的嘴唇,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这样即使距离很远,又或者很嘈杂,或者别人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他们都能一窥机密。这些人也只需要微微动动嘴唇,就可以互相交流。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但黄玉在窃贼的行当混迹数年,又有十余年修行的根基,看得明明。
那刀疤脸用唇语对老头说:
“这单说是杀一个内丹未成的白袍术士。但我看这人虽然穿着白衣,但内丹已成,至少灰袍级别。”
老头也用唇语回答:
“单子还可以改。七百两不够,要一千两就行了。不要失手!”
“不会失手。那个女的今晚归我。”
“那女孩值一万两,但必须是活的。死了一文不值。”
“没问题。我就用一夜,完事之后活的给你。”
老头微微点了点头。
***
“你终于肯和我一起睡啦?”细雨跳到床上,从背后一把搂住黄玉的脖子。
细雨一个人生活在地下黑暗的洞窟中长大,生xìng极害怕寂寞。她根本都不知道男女一起睡觉意味着什么。每次到晚上都恨不得钻到黄玉的被窝里来。对这种投怀送抱,黄玉绝不敢欣然接受。他知道这女子只能看不能摸,不小心一碰,立刻就呜呼哀哉了!他小心地将细雨的胳膊挪开:“这个地方危机四伏,我得在这里守着你。不然太危险了。”
黄玉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多了这么一个跟屁虫。他只记得到白眉上,地下的火窟中将她救出。他为什么要去白眉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多了细雨之后,她一路嘻嘻哈哈,调皮捣蛋,倒也多了不少快乐。也多了一份麻烦。江湖上漂亮的姑娘总是容易被豺狼们盯上的肥肉。偏偏她懵懵懂懂,不经世故。
这墙和地面都是大块的碎石拼成,坎坷不平。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之外一无所有。门和窗与其说是门和窗,不如说是几块残破的木头,勉强拼合在一起。黄玉将窗推开,顿时一股狂风扑面而来。看到明月照耀着一望无际的原野,大风卷起的尘埃和碎石,就像野马一样在灰暗的原野上奔跑。左边是白海,波光粼粼,泛起银sè的浪花。景sè是极美,这风却像刀割一样。黄玉将窗闩上,大风依然从破木板之间的缝隙中往里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