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野心,相对于生活,她向来认为事业更加重要,否则当初与傅时遇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产生那样的矛盾。
而傅时遇呢,他其实也是一个重视工作大于生活的人,但他同样有身为男人的控制和占有欲。
沈汐其实认为,她应当是会一口答应许卓扬才是的,那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规划和坚持的自我。
但事实却是,她犹豫了。
“傅时遇,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谈一次,所有的事情。”
“谈什么?怎么谈?“傅时遇看她,”你从来没有把我考虑在内不是吗?”
沈汐一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就因为这么一件事?”
“这不是小事。但你有想过跟我商量吗?“
“我——”想过的。只是她并没有去做而已。
傅时遇:“没有吧,你并不在乎。”
沈汐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告诉你,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我去我便去,不同意我便放弃,不是吗?”
“我没有这样说。”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吗?”沈汐的情绪渐渐起伏,如果她能够暂时冷静下来,也许会避免一场争吵,但是她没有,“是不是要像从前一样,我什么都被你控制在掌心,你随时能够左右我的生活,我的事业,那样你才满意?”
“我没有要控制你的生活!”傅时遇突然皱眉开口,声音也提高了几句,显然沈汐的话也戳中了他某个点。他的目光死死抓着沈汐,其间暗藏隐忍。
沈汐短促地笑了一声,“可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无所不能的傅时遇,无所不能的……大画家。”
最后的三个字,却像是火引,一下子点燃了横隔在他们之间,蛰伏了许多年的未解的矛盾。
两个人顿时都无法保持冷静,一言既出,彼此犹如困兽般僵持在原地,互相都没有继续出声。
过了不知多久,傅时遇忽然颓然地闭了闭眼,声音喑哑地开口:“对不起。”
沈汐低着头。
“对不起,”他重复了一遍,“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初欺骗了你。”
她该说什么?说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我已经原谅了你吗?但如果原谅代表着释怀,她真的释怀了吗?
沈汐看见雨点从窗外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模糊了视野。
“除了这些……”一开口,她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了一惊,转而沉默了一瞬,调整好才继续,“除了这些,你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傅时遇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汐不甘示弱地等待。
“没有吗?”她又问了一遍,神情倔强。
然而至始至终,傅时遇都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沈汐倏然起身,她无法继续在这里停留了,她会窒息的。
她转身往门口走,仓促地踩进鞋子里,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和包,手刚握住门把,身后传来傅时遇的声音。
“沈汐——”
她没有回头,却也停下了动作。
可是,傅时遇仍旧没有给她想要的回答,他只是低低问了一句,“你要离开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一声“我不离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我想……雨夜不适合追忆。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吧。”
话落,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道玻璃摔碎的声音被关门的声音阻隔在外,她没有听到。
沈汐下了楼,看见外面密集的雨,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拿伞。
深夜无人,只有稀疏灯火和淅淅沥沥的雨声作伴。
夜雨夹杂着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沈汐将发捻至耳后,后背靠着墙,一只脚尖点着地,两手在口袋和包里漫无目的的摸了两圈。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烟吗?几年前便已经戒了。
事实上也就抽了那么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她的烟瘾绝不会被唤醒。
摸了半天,只摸出了没用的气垫盒、眼线笔、眉笔、几支口红,还有几包纸巾。
真是屁用都没有!
沈汐焦躁地将东西砸回包里。
但这丝毫不能缓解她焦虑的情绪。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雨丝甚至打湿了她的裤脚。
沈汐在冲出去和打扰白绵绵睡觉之间思考了几秒。
拿起手机按量又暗灭,来来回回好几次。
心中那团火越烧越热。
最终,她咬咬牙,泄愤似的将手机扔进包里,转身跑了进去。
沈汐跑得很快,可是电梯却偏偏跟她作对,停留在十六楼迟迟未动。
跺跺脚,她转身跑进了楼梯间。
客厅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寂静中,电子锁的声音分外明显。
沈汐为眼前的黑暗愣了愣。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清傅时遇的身影,仍旧坐在那里,低着头。
她在门口僵立了一阵,抬脚往里走。
然而她刚走到沙发前,男人忽然一动,站起身往前一步制止了她的脚步。
同时,沈汐听见男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