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直!
青女一向散漫的笑容慢慢从容色倾城的脸上退去,她抬眸注视着面前不屈的少年,久久不语。这辈子,除了主上以外,她从未佩服过任何人……可今日,在这莲司暗无天日的慎宫之中,她却忽地为一人心生了敬意!
连赢勾都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执拗的犯人,不觉出声提醒道:“还有十八鞭!”
十八鞭……
叶笙眼前微微模糊,在晕眩袭来之前,抬手又猛地刺进伤口,嘴里腥味浓郁,熏得她几欲呕吐。
便在这时,从耳房外抬过一个人,她侧目看去,只见白天威风凌凌的蓝衣人此刻血迹斑驳,却在经过这边时悠悠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叶笙顿时目露怒火,就是这男人将他们带进了暗室,让她亲眼看到紫鸢的惨死!虽然知道这定不是他一个人的裁决,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对他的滔天恨意!
背后细鞭一道接一道,叶笙陡然闭上眼睛,掐着腿默数:十四、十三、十二、十一……
剩最后十鞭时,一旁青女忽然间出手,纱幔卷上赢勾高抬的手臂,再难挥下,她目光之中不见笑意,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赢勾一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青女见他这般,便放心地收了手,绝美的脸上重新绽出媚笑来,“半条命,四十鞭就够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倔强的少年忽地松了心中那口气,晕在了地上。
赢勾摇了摇头,十分爱怜地抚了抚藤鞭,转身朝角落走去,声音淡淡:“别让他死我这里,慎宫不替人收尸。”
但闻身后疾风一掠,耳房中业然不见了青衣女子与半死昏迷的少年。
叶笙醒来时,并不是在阴暗的慎宫或是潮湿的牢间,她趴在一张极为精致的软榻上,闻着屋内惑人心神的熏香,抬眸扫视一番,偌大的屋中竟摆放着许多姑娘家的玩意儿。正对面的梳妆台上,一面菱花铜镜映出她此时枯槁的形容,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灰蒙蒙的睡凤眼中满是憔悴,好似病入沉疴。
房门乍开,只见青女着了件松垮的白袍袅袅走来,衣带随意挽着,行走间,甚至能看到内里一抹红色的兜纹,隐约绣的凤穿牡丹,衬着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端的是千娇百媚,风华无垠。
叶笙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这女人不会不知道她性别为‘男’吧!居然还敢穿这么暴露。
青女见他移开视线,不觉轻轻一笑,将汤药放在案旁,伸手就要撩开他的衣服……
“喂……”叶笙忽然打断她的动作,“男女授受不清。”
谁笑青女笑得愈发灿烂,罂粟般的朱唇缓缓靠近少年莹润的耳畔,气若幽兰,“郎儿,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混吧,恩?”
叶笙嘴角猛抽,“大姐,虽然你救了我,但我真的对你没兴趣,不好意思……”
冶丽的笑容一刹僵在唇边,“你叫我什么?”
对于女子突如其来的怒火,叶笙先是有些不知所以,随后才恍然大悟地明白缘由何在,顿时有些无语,沉默了下去。
“咣啷——”案上的汤碗瞬间被砸了个稀碎,青女扭曲着面容看了她半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叶笙看着流了一地的乌黑药汁,此时此刻,也只得嘴角抽搐——她才十二岁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