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土司还没走,后宫就闹出这般的丑事,难道要请蛮邦看热闹,让大清丢脸丢到西藏去吗?乾隆、太后、皇后冷着脸,看向跪于阶下的永琪、晴儿、和漱芳斋一众,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拉下去乱杖打死。
乾隆知道,传言如今已经封不住了,若是大动干戈,反而坐实了皇家兄妹*的罪名。至于晴儿……乾隆拧眉看向跪于底下,苍白着脸色,几欲寻死的女子,蓦然长叹。
乾隆心道,若是不解决永琪、小燕子的丑闻,皇族还有何尊严,有何脸面面对天下?要是不摆平晴儿之事,别说今后皇室的公主,就是宗室之女,也愁嫁啊!
太后也不看场中跪着的永琪等人,转朝坐立不安的和嘉道:“和嘉,哀家问你,纯妃怎么会去漱芳斋的?”
“对!一定是你害了我们!”已然清醒的小燕子瞪大眼,又羞又恼的冲着和嘉喝道。
“你住口!没有哀家的吩咐,你插什么嘴?”太后冲一旁的老嬷嬷叮嘱道:“要是还有谁胡乱插话,给哀家重重的打她的嘴!”说罢,太后的目光再次掠向和嘉。
和嘉噗通一声跪倒于地,红着眼道:“皇玛嬷,和嘉什么事都没做啊!皇玛嬷……”
“行了,你不用急躁,不用怕!哀家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太后沉声道:“你先说说,你额娘为什么去漱芳斋。”
和嘉瞥了小燕子等人一眼道:“今日,和嘉在澄瑞亭办茶会,皇玛嬷你是知道的,瑞珍皇姑也来了。我、晴儿、瑞珍皇姑刚喝了几杯茶,小燕子她们就不请自到,还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碎了。小燕子就说要赔我,让她的奴才回漱芳斋,取了一套和田玉的茶具来。”
“之后,我们就用这套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不过,因为小燕子打碎了我最喜欢的雨前清瓷杯,孙女心里不高兴,茶会早早便散了。我带着那套和田玉的茶具回承乾宫,额娘她怕皇阿玛不高兴,说我抢了小燕子的东西,就亲自拿了茶具,去漱芳斋送还给小燕子。”
太后稍一沉吟,瞥向一旁的桂嬷嬷道:“纯妃呢?”
“回太后的话,纯妃娘娘还在昏睡之中。”桂嬷嬷躬身禀道。
太后耸起眉峰,目视着跪于场下的宫女道:“你们今日是跟着纯妃一起去漱芳斋的,进去之后,看到听到什么了?”
哆嗦着发抖的宫女亦不敢抬头望太后,心知看到了皇家的阴私,难求活命。干脆狠下心得个好死,宫女们叩头回禀道:“奴婢们跟着娘娘去漱芳斋,可是漱芳斋内未见一人守门,进去之后也没见着宫人,只见厅堂的门关着,里头传出靡靡之音。”
“娘娘以为是奴才们不学好,命奴婢们推开门。谁知……房内之人竟是五阿哥与还珠格格。”
“当时,娘娘便昏倒了。奴婢们不知怎生是好,忙着把娘娘送回承乾宫。谁知匆忙之下,不知是谁,打碎了和田玉的茶具。奴婢们是没见识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皇上瞪视着小桌子、小凳子、明月彩霞,喝问:“你们是在漱芳斋内伺候的,人呢?到哪儿去了?”
“奴婢……”
“奴才……”
“皇上问话,你们竟敢吞吞吐吐的。”皇后瞪眼喝斥道:“还不快从实道来!”
小桌子等人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再给五阿哥、小燕子遮掩了,四人抠着掌心道:“奴才四人一直守在漱芳斋。可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回漱芳斋后,命奴才等退下,不用在一旁侍候。奴才们听主子的话,就……”
“永琪,朕问你,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乾隆眸中含着厉色,凝视着永琪道。
“是。”永琪苦着脸回道。
砰!
乾隆拍着御案冷喝道:“你知道吗?小燕子虽是朕的义女,可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已经不小了,怎么不知避嫌?朕以往对你出入漱芳斋,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小燕子来自民间,在宫里认识的人少,你是她的哥哥,从旁照顾些,也算朕对小燕子的弥补。可你怎么能屏退左右的奴才呢?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要哀家怎么说你好?往日,见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做出这般的糊涂事来?”太后白眼瞅着永琪,没好气道:“你和小燕子有什么话,还要遣退了奴才,关起门来说?要是今日奴才在一边伺候,会闹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吗?”
“奴才吴书来求见。”门外响起宣禀之声。
“让他进来。”
吴书来弓腰入内,跪下叩首。
“起吧。”皇上扬手道:“查的怎么样了?”
吴书来谢恩之后,禀道:“回皇上话,和田玉的茶具上没有药物。不过,太医也说了,那套茶具是好好冲洗过的,不能作准。”
皇上垂眸看向纯妃的贴身宫女,问道:“和田玉的茶具是谁清洗的?”
“不是她们,是儿臣命绿豆洗的。”和嘉转向乾隆,禀告道:“绿豆是儿臣身边看管茶具的,这套和田玉的茶具,儿臣本是想送与额娘的。谁想,额娘见到后,就问明了来处,立刻就带了茶具,去漱芳斋了。”
“皇上、太后!”跪于旁侧,要死不活的晴儿,忽然开口道:“我想,不会是有人在和田玉茶具上动了手脚。若是要在和田玉的茶杯上下药,只能是漱芳斋的人。我想,小桌子、小凳子这些奴才,没这个胆子。不是奴才,那只能是主子。可是……”
晴儿抬首仰视着太后、乾隆道:“可是,小燕子他们若是下药,为什么反倒祸及自身?”
皇后斜视着晴儿,挑眉道:“依你的意思,你是知道谁下药了?”
晴儿垂首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小燕子、五阿哥、和嘉、瑞珍公主五人,一同用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为什么,最后出事的只有我们三人?”
和嘉听了晴儿的话,坐不住了,辩驳道:“茶会,明明是你央求我办的。小燕子没来之前,我们用雨前清瓷杯喝过,也不见有什么事。怎么这会儿,倒怪到我头上来了?”
晴儿未应和嘉的话,只是冷眼瞥向天佑道:“和嘉格格因为生小燕子的气,没有用和田玉杯喝茶,但瑞珍公主是喝过的。”
“你这么说,是怀疑本宫?”天佑勾唇笑道:“茶是和嘉的,杯子是漱芳斋的,本宫是你请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倒想问问晴格格的初衷。你为什么突然央和嘉办这个茶会,又设在漱芳斋附近的澄瑞亭?承乾宫、慈宁宫内皆有花园石亭,御花园中,澄瑞亭的景致也不是最好的一处。”
“我……”晴格格被天佑问的哑口无言。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的本意?宫中本就忌讳私相授受,和暗通款曲。她若是讲实话,今日的泼天大祸,便得由她来背了。
“何况,本宫除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没碰过桌上任何的东西。在场之人,都能作证。”天佑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一反厉色,和蔼的转视天佑道:“你放心,哀家自是相信你的为人。”乾隆、皇后也急忙表态,示意他们也不信是天佑所为。
安抚天佑之后,乾隆的眼神扫向阶下的紫薇,喝道:“紫薇,这套和田玉的茶具是你从漱芳斋取出的,你怎么说?”
“奴婢……奴婢……”
“不用说了。”太后凝眉道:“皇上,依哀家看,这事一时半刻未有定论。但此事事关皇家的声誉,须得快刀斩乱麻,才能封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沉着脸看向其下众人道:“永琪日后禁足在景阳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还珠格格因病暴毙,其余人等押入慎刑司,待审出究竟,再行定夺。”
“不,不!”永琪激动的抬头大喊道:“皇阿玛,你是这么伟大仁慈,宽容和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小燕子?她可是你的开心果啊!”
“住口!”乾隆冷喝道:“要不是西藏土司没走,朕岂能容你?我堂堂的大清皇子、格格,竟做出这等的丑事,还让朕、让大清皇室,如何做这天下的表率?”
“来人啊!还不把人拉下去?”皇后喝斥道。
“不!”永琪一把抱住小燕子,冲乾隆嚷道:“皇阿玛,你不能把我和小燕子分开,我们是相爱的。我们……”
“闭嘴!”太后喝道:“真是不知羞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永琪眼看着奴才们就要上前动手,急忙喝道:“皇阿玛,小燕子不是您的女儿,不是真格格。紫薇才是您的亲生女儿,真正的还珠格格。”
“你说什么?”乾隆、太后是知道其中猫腻的,但也流露出与皇后相同的惊愕之色。
永琪朝小燕子使了个眼色,小燕子知机的跪走了几步,趴于台阶上,哭丧着脸道:“皇阿玛,我不是您的女儿,我不是格格,紫薇才是!她才是生在大明湖畔,长在大明湖畔,您与夏雨荷的女儿。”
在众人吃惊的当儿,太后发令道:“来人啊!除了永琪、小燕子、紫薇,把其余人等都关入慎刑司。至于晴格格,就送入西三所,没哀家的旨意,哪里也不准去。和嘉,你也跪安吧。”
待多余者退去,乾隆眯着眼扫视着小燕子三人,冷然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琪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由小燕子开口把错认格格之事说了一遍。话语刚没,皇后怕乾隆被紫薇几人煽动,率先开口道:“皇上,这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不能再草草了事,任凭他们胡说八道。夏雨荷究竟有几个女儿?怎么人人都来自大明湖?如果,不把她们送到宗人府,严加审问,可不是让皇家被人笑话吗?”
“皇后此言差矣。”太后睨视着皇后道:“如今,刚出了这等的丑事,我们就赶着把格格送入宗人府,这岂不是坐实了丑闻吗?百姓哪里知道究竟?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们大清皇室,还要不要脸面了?”
“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心急了,失了分寸。”皇后赶忙赔罪道:“依皇额娘之见,该怎么办?”
太后收回视线道:“既然是皇上认下的女儿,就由皇上定夺吧。”
乾隆神色一窒暗自苦笑,随即看向永琪询问:“小燕子不是真格格的事,还有谁知道?”
永琪为了小燕子,立刻供出了福家与令妃。乾隆拍案下口谕,侍卫们立即把令妃、福伦夫妇、福家兄弟押至乾清宫。
乾隆环顾众人,冷哼道:“听永琪说,你们都知道小燕子是假格格。那为什么欺瞒朕,不和朕说实话?”
小燕子虽是胡搅蛮缠之辈,但还有些急智,听乾隆这么问,赶紧哭诉道:“当时,我是迷糊了,没有马上说清楚。等我想要说清楚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清了。其实,我跟每个人都说过,我和皇阿玛也说过,我不是格格。可是,大家都不信我,你们都警告我,如果再说自己不是格格,就要砍我的脑袋。这么一来,我吓得不敢说了。”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话?谁能作证?这是不是你们几个串通起来的?你和五阿哥做出这等丑事,为了活命,什么话编不出来?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冷嘲道。
“皇后,这些话岂是你能说的?”太后斜视着皇后,喝叱道:“记住!你是一国之母,别失了体统。”
皇后心底一拧,低头道:“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微一颔首,掠过众人,转朝身侧的乾隆道:“皇后虽说的不中听,不过,确是口说无凭。皇上,你已经错了一次,错认了格格。哀家,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皇额娘息怒。”乾隆转身安抚道:“皇额娘放心,朕不会再任人左右的。”
说完,乾隆凝视着众人道:“照小燕子的意思,她不明说,是因为怕。可你们呢?一个是朕的阿哥、一个是朕的爱妃、福伦你们一家更是深受皇恩,朕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我们哪有什么阴谋?”小燕子委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乾隆冷笑道:“朕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却欺瞒于朕。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为什么紫薇进宫的时候不说?”
紫薇趁机跪步上前,楚楚可怜的瞅着皇上,叩头道:“皇上,在不能保住小燕子的性命之前,紫薇怎么敢说呢?虽然,我好想认爹。但是,我不能让小燕子死啊?小燕子糊涂,可我并不糊涂,我知道欺君大罪有多重,紫薇是别无他法啊?小燕子可是紫薇的结拜姐妹啊!”
“不过,当皇上问起我娘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您。”紫薇哀怨的凝望着乾隆道:“皇上,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紫薇的错,求您饶小燕子不死。”
太后心里明白,眼前的紫薇,就是夏兰心,是害夏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太后哪会由得她做戏,显示自己的贤良?太后讥嘲道:“紫薇,你是不是格格,还未有定论。欺骗皇上,你也是其中之一,你有什么资格,求皇上饶过小燕子?”
“皇玛嬷……”
“住口,哀家不想听你的话!”
永琪方欲祈求太后怜悯,却被其一口拒绝,永琪只得暗暗冲令妃求助。令妃深恨永琪冒失,供出了自己。但而今,她和永琪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令妃不得不开口央求道:“请皇上、太后息怒。”
皇后挑眉道:“令妃,你有什么可说的?永琪可是说了,你也知道实情的。你竟然隐而不报,真是愧对皇上往日对你的宠幸!”
“皇上!”令妃也不与皇后犟嘴,扶着腊梅跪倒阶前,眨着泪花眉目含情的望着乾隆道:“当日五阿哥对妾身说,小燕子是信差,在福伦家的紫薇才是真格格。妾身也吓坏了,只想立即禀报皇上。可是五阿哥求妾身,保住小燕子,说小燕子是无意的,并不是有心欺骗皇上的。”
“妾身那些日子看小燕子,觉得她是个天真率直的姑娘,而且是皇上的开心果。妾身一怕皇上听后伤心,二怕小燕子失了性命,三怕坏了紫薇与小燕子的情分……为此,妾身忍着不说。”
令妃搂着隆起的腹部,磕头道:“妾身想着把紫薇接进宫,让她与皇上多见上几面,若是皇上喜欢她,再把此事和盘托出。或许,皇上看在紫薇的份上,能饶过小燕子。皇上,妾身知错了。可妾身并不是刻意欺瞒皇上的,妾身是必不得已啊!”
“好个必不得已!”皇后睨视着令妃,冷嘲热讽道:“当初我就说,这小燕子不可能是格格。可是,是谁向皇上进言,说她的眉毛、眼睛、鼻子长得都像皇上?是谁力保小燕子是金枝玉叶的?今天,他们闯下这样的大祸,都是因为令妃你,在一旁推波助澜!”
“不!”令妃哭泣着,楚楚动人的凝望着皇上,一脸哀痛道:“皇上,妾身并无一分私心,一心一意只是为了皇上啊!”
太后看着令妃的作态,心底腻歪,白眼道:“行了,令妃你不必多言。你是忠心,还是假意,自有皇上定夺。”
永琪见势不妙,叩首道:“皇阿玛,这件事里,没有一个人有坏心。虽然骗了皇阿玛,可是大家都尽力让皇阿玛高兴啊?小燕子和紫薇,不曾害过皇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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